青梅老实回答:“前阵子村子里遭了流匪袭击,爹娘都没了。”
花语心尖一颤:“流匪?不是官府的人吗?”她自觉没记错,当时王勇的确说的是官府来人了,要不然凭赵昱部署在矿区的人,怎么会收拾不了几个流匪?
但青梅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突然就冲进来很多人,打砸抢烧,好多村民都在抵抗中丢了命……我的爹娘也为了保护我冲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青梅的话让花语陷入沉思,虽然经过她的再三确认,赵昱应当是无碍的,但后来的她忽略了前阵子赵昱还因受了暗算误闯她新租的宅院,这几日她也没有再询问赵昱的情况。
如果那天攻击矿区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官府官兵,那赵昱现下又在何处?处于何境?
想了一会儿,花语又觉得自己或许有点“泥菩萨‘保’金菩萨”,自不量力了。
“公子在笑什么?”青梅突兀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些许不满,好像花语在对她的遭遇幸灾乐祸。
花语一怔,收起面上的嘲笑,叹口气摇摇头:“没什么,那天我也在齐祥村,有个朋友和你爹娘一样,让人先行护送我离开。”
听闻花语和自己有相同的经历,青梅的紧张和不满的情绪减了几分:“那你朋友呢?”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会没事的。”花语只好这般安慰自己。
“那你刚才在笑什么?”青梅很直接地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因为……”花语思索了一下,回道:“我那个朋友很厉害,应当不会被流匪所伤,刚才我只是第一反应有点担心他,但又意识到,我比他差远了,想来他是怕我在他的身边会拖后腿,才将我先送出去。”
青梅偷笑:“公子自谦了。”
花语仔细瞧了瞧青梅的装束,衬得周身的气质很淡雅,但此时的境况让她有些拘束。
“要喝点酒吗?”花语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青梅落座。
“好。”青梅以为花语要开始进入“正题”了,坐下后连喝三杯小酒,喝的脑袋一阵一阵发晕。
见青梅如此,花语顿时哭笑不得:“你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青梅瞬间脸涨得通红,双手捧着酒杯,羞涩道:“我多喝一点,一会儿能服侍公子。”
花语一愣,才明白过来青梅灌酒的用意,见她又要给自己倒酒,立马用折扇按住她:“放心,你不愿,我不会勉强,本公子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才不会在这破烂地方要一个良家女子委身于我。“
青梅听罢,竟低声抽泣起来:“公子,你人真好。”
哎呀呀,怎的就哭起来了?花语自认没说错什么啊,端的一副君子模样,就算不感激她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诶?怎么哭了?”花语赶紧抽出随身携带的手绢递过去。
青梅擦擦泪水,纠结再三决定坦白:“公子,不瞒你,其实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你知道为何我会在这里吗?”
“为何?”花语顺着问道,反正今夜什么也做不了,与青梅聊聊天也不错。
“同村的麻子,趁人之危,骗我说先领我进钱塘城,再帮我回去找父母,谁知他却侮辱了我,侮辱后又将我卖了过来,我……我……”说着,青梅的泪珠跟不要钱一样落下来。
花语没想到青梅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同为女子,她当然能懂!青梅没有寻死就已经很坚强了。
她不知怎么安慰女人,也明白这样的遭遇,任何安慰的话都不会起作用,倒不如……
“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跟我讲讲齐祥村吧?”花语将青梅的酒杯拿走放一边,再给自己和她倒上两杯茶水。
酒杯没了,青梅又抓了个小空碗握在手里:“齐祥村有什么好说的,普普通通一个村落。”
“我当然知道齐祥村很普通,但是背后的事情恐怕没这么普通。”花语的神情语气与方才一般无二,只是说出的话让青梅愈发紧张。
“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花语将茶杯推到青梅面前,继续淡淡说道:“无碍,左不过就是鸠占鹊巢的故事,也没什么新鲜劲儿。”
“公子!”青梅抬起头,双眼满是不可思议:“怎知?”
青梅的反应让花语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耸耸肩:“因为我去找过人。”
“谁?”青梅问道,面部表情虽透着紧张,却没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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