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策是何人所献?老臣要恭喜陛下,再得一治世之才。”刘伯温由衷道。对如今的他来说,最为难受的问题就是朝中志同道合的同仁实在太少了。满打满算,与他同样,有推陈出新、一扫千年弊病的文臣,也只有宋濂一个。宋濂还是做学问的学士,对实务并不精通,但凡涉及实务,一切几乎都是靠陛下、太子殿下、五殿下与自己这四个人相商而已。
如今又出现了一位离经叛道、颇有新学实用之新风,刘伯温打心里为老朱道贺。
“治世之才倒确实是治世之才。”老朱的脸色却有些古怪。“刘先生,你且翻到最后看看。”
“哦?”刘伯温疑惑,依言将奏疏翻至最后,眉头竟一瞬间皱了起来:只见奏疏的最后赫然写着:“臣李善长叩首进谏。”
“此策乃韩国公所献?”刘伯温眉头皱紧,但只一会,便又舒展了开来。“如此一来,老臣更要恭喜陛下了。”
“何出此言?”老朱看上去心情颇佳。
“韩国公威望隆重,若有他主持此事,此事必定无虞。”刘伯温淡然道。“便是朝臣有所异议,韩国公也必定能处置妥当。”
“哈哈哈哈哈。”老朱开怀大笑,指着刘伯温笑骂道:“你这老倌儿,也是不安好心!”
“李善长前些日子还在为朝官出谋划策,现在让他主持招收术算专才、筹建税务司的事,那些朝官还不得将他视作了寇仇!”
“不过。”老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么做倒也不错。这李善长,真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咱昔日征战南北的时候,也不至于将后勤粮饷全都交付于他。”
“这事儿交给他,倒确实是物尽其用。”
“既然如此,便让他来主持开恩科事宜吧!”
皇帝金口一开,这个特殊的恩科便直接板上钉钉了。很快在皇帝的强权推动下,各地便收到了有关加开恩科的圣旨:
告诉百姓每,此次恩科,乃是为了朝廷征收商税,故而招收专职税官。
税官属咱这个皇帝直辖,但是咱大明的子民,遑论此前有无功名,读书多少,皆可参与。咱这次考试,取先贤“经世致用”之意,以实务为要,故而并不考较精深儒学,只专注于术算、律法、税务三类。
事出突然,三月之后,便行考较。各地主官,宜将咱这告书张贴于辖下各处,还要派人给百姓宣讲,要让它明谕四方,咸使之闻。
钦此!
这份很有老朱个人特色的白话圣旨,很快就在大明四处掀起了惊涛骇浪,朝堂诸公还没来得及反对,四方学子已有一部分人激动响应,许多人在看到圣旨通知的时候,就立马打点了行囊,直接往应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