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尽我全城?”众人神情皆凝重起来。 “怎么回事?这话是张仁说的?”朱肃亦暂且收起了与两位兄长重逢的喜悦,郑重问道。 “此乃张仁贼子在逃窜时所放出的厥词。”茹太素气呼呼的解释道。“正是因为此言,老夫才誓要将其生擒索问。” “当时,因这些军卒不堪用,竟被此贼杀出了重围。” “临离开时,此贼回头对老夫放出狠话,言回头领军攻城时,必要屠尽我苏州全城!” “领军……”朱肃深深皱起眉头。“不过一群丧家之犬,又哪里来的什么大军?” “怎么,要打仗了吗?”燕王朱棣一脸跃跃欲试。“话说老五,你们今夜做了什么大事?还不快跟我和二哥说说?” “燕王殿下因何好战耶?”茹老喷子顿时又是火起,将喷嘴对准了朱棣:“须知战事一起,生民涂炭!” “如今敌暗我明,若是贼子果真藏有大军,我等不知其行踪便直接失去了先机!” “身为皇子,擅自离京,又为一己之便,胁迫军卒深夜开门,仗天家之势如此横行不法,坏了平寇大事……” “老夫定要向陛下狠狠弹劾二位殿下!” “老茹头,过了,过了……”眼看朱棣朱樉两人脸色不好看,朱肃忙站出来打圆场。“二哥四哥,不是也正好迎上了张仁,将张仁给杀了嘛?” “斩杀贼首,这是大功啊!至少没让这厮再藏了起来。” “就是就是。”朱樉大点其头。 “这?贼首分明本就是瓮中之鳖……”茹太素一滞,生生给气笑了。“更遑论还因此放走了几名一般贼众……” 趁着他还没说完,朱肃直接扯开了话题:“行了,老茹头。此战你功劳甚大,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 “这么说,你是认为,这些张家余孽口中的‘大军’,是掌握在张士诚另一个失踪的儿子,张礼的手上?” “定是如此!”茹太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故而,老夫才想要生擒张仁此贼,从他口中问出那所谓大军,以及其弟张礼的下落。” 朱肃点了点头。茹太素的判断没有错,一个活张仁,作用确实比一个死张仁要大得多。张家兄弟只杀其一终究还是打蛇不死,其他张士诚余孽一样能拥立另一个。只有将此二人全部杀灭,才能算真正斩草除根。 正该想方设法活捉张仁,以期从他口中问出张礼的下落。 更遑论,还有一个什么“大军”了。 “茹御史不必气愤了。”朱棣上前道。“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想来,该是我和二哥无意之间,坏了你们与老五今夜谋算的大事。” “不是还有活口逃窜到城外去了吗?此责任本王和二哥一力承担,势必将那些逃出城的贼人给你们抓来拷问便了。” 见燕王敢作敢当,茹太素脸色好了些许。朱肃却笑道:“四哥不必废那周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他那边跑了张仁,我这里却还捉住一了一个贼首。” 招招手,让人将五花大绑的陈惠押了上来。一旁茹太素等人一看,都有些不信。朱樉还大大咧咧道:“怎么还是个雌的?” “一个女人,也能当贼首?” “二哥可别轻看了她。这女的来头可不小。”朱肃嘿嘿直笑,笑得跟偷到鸡的黄鼠狼也似:“她叫陈惠,可是陈友谅的亲女儿哩!” “哟呵?”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朱樉当即眼神一变,上下对着陈惠打量了起来:“那陈九四何德何能,能生出这么俊俏的姑娘?” 朱肃一阵尴尬,怎么看二哥的模样,像是在娼寮子里挑捡的老嫖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