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们快给他看看。
赵元灵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对犰狳吩咐道:“我们之前带的那些药拿去熬好之后端过来。”张元济连忙问道:“什么药?”
“那药是我独家秘方,若是张公子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
赵元灵给犰狳使了个眼色,犰狳明白她的意思,带着人离开了厢房,屋内还剩一个跪在地上的婆子。
赵元灵侃然正色,冷声说道:“我给人看病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打扰,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听闻只是抬头,神情犹豫仍是不敢离开。
“若是你想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手抖了或者是诊错了,这可不怪我了。”
老婆子这才匆忙的立起身子转身离开。
确定屋内已经没有了人,赵元灵将他的身子扶起,依靠在床榻上。
轻声的询问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少年脸上已经褪去痛苦之色,但看起来状态仍然是非常的差,他的脸颊凹陷双眼乌黑,嘴唇发白得似白纸,整个人躺在床上没有陷下去的痕迹,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若不是胸膛有略微的起伏,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在望着她,赵元灵差点就以为他已经死了。
“鲛珠可以给你们,但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他的声带如同一根紧绷得快要断裂的弦,每说一句话就是在上面弹奏,让人紧张万分。
鲛珠?
赵元灵心里有疑惑,但却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墨白一定是跟他说了什么。
点了点头答应道:“你说。”
“我要你们帮我杀掉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南竹。”
他的声音极缓,双眼浑浊迷离,五官看起来很张公子有些许相似,但又比他精致许多,也算是贵气小公子。
不健康的病态让人忽视掉他的样貌。
没等他再说话,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赵元灵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张元清似乎也是听见了,连忙攥紧她的手臂,好似要把话一口气说出来:“她的身边有一个鲛人,名字叫冬樱,找到她就能找到南竹。”
说到“南竹”二字,他如深潭幽黑的眸子突然变得轻柔,像是突然照进一缕金光,长年笼罩的阴暗无处可躲,尽数退散。
“少爷喝药了。”来的人依旧是刚才那个婆子,她手里拿着一碗药汁,黑的浓郁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浓稠。
“这是什么药?”赵元灵问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大人让熬的。”说着她便走了上去。
赵元灵退了一步,脚边残留摔碎的残羹,地上还糊着打破的药汁,粘稠如胶状,再加上这样刺鼻难闻的气味,这怎么能喝下去?
赵元灵悄声蹲了下来,捡起一片残羹藏在袖子里。
“怎么样?他是不是中毒了?”
张元济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犰狳一脸急促地跟在他身后,赵元灵冲她点点头,她才长叹一口气。
“放心吧,小公子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利器上面涂了些麻药,我刚才替他清理干净,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吃点刚才熬的药就够了。”
张元济先是把药汤给婆子尝了一口,一炷香过后,婆子点头,他才拿着药碗自去喂张泽天。
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将赵元灵开的药喝下去。
这只是一些活血的药,味道不算苦涩,也没有婆子手上拿的那碗浓郁。张元清就跟喝水似的喝下去,眼睛都不眨。
紧接着,张元济将那碗浓郁的药汤从婆子手上接过。
张元清将头侧过去并不想喝,然而张元济不依不饶,药碗追到嘴边被他三番五次地躲开也不恼,依旧是追着他喂下去。
赵元灵看不下去率先开口道:“这刚喝了一碗药不如先缓缓吧。”
然而张元济执意要他喝下去。
“要是不喝身体就好不了,你自己选。”他的声音依旧浑厚,但是不难看出已经将音量降低到最小生怕吓着他。
张元清扭捏着不肯喝下去,于是他只好将他的身子禁锢住,捏着他的脸颊就这么灌他喝下去。
他动作很轻缓,眼看弟弟不再挣扎,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张元清皱着眉头将药喝完,婆子迅速的将一碗清水递上来,他咕噜咕噜灌下去之后整个人倒在床上,全身都埋在被辱之中。
张元济将见底的空碗递给婆子,对着这个弟弟深叹一口气。
无可奈何道:“没办法,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吃多少的药也不见好转,做哥哥的的只能带他多去寺庙沾沾福气,让佛祖保佑。”
“这位姑娘,在下替舍弟感谢你。”
赵元灵没有推脱,从善如流的应了声好,随后跟犰狳走了出去。
回到厢房里,墨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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