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飞狼心头一沉。这些狼错落有序,每一只狼的站位似乎都是精心安排的,封住他突围的路线。
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迫使他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的气势仿佛上了一个台阶。
一人一马冲入狼阵之中,以他的武艺,单独对上任何一匹雪狼都不会吃亏。但是一下来八个,他顾左顾不得右,顾前顾不得后。只是一次冲杀,他身上就多了八道伤口,尤其是肩膀上,被活生生撕掉一块肉,咕嘟一声被雪狼吞入腹中。
飞狼的战马也被破开了肠肚,脚下被自己的肠子一绊,把飞狼甩了出去。
半空中,飞狼腰间发力,一个转身,朝着一匹看似最弱小的雪狼身上坐了下去。
他的运气不错,那匹雪狼正盯着死马,刚想上去咬几口,飞狼不偏不斜,正好骑在它的背上。
如果是一般的狼,只需他这一坐,就能坐断它的腰。可这是雪狼,被他这么一坐,不仅没有趴下,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再加上飞狼在它脑袋上砸了一记狼牙棒,它暴躁地四处乱窜,想把飞狼甩下身去。它回头乱咬,恰好咬到狼牙棒的长柄。一咬上它就不撒嘴,闷头乱跑,竟带着飞狼摔下悬崖去。
飞狼经历过很多事,在任何危险情况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死中求活。这一次摔下崖去,他也没有任由自己摔碎。
飞狼在狼背之上,本就占据优势,趁势将狼牙棒夺回来,狠狠地在雪狼头上敲了一棒,这次雪狼晕了过去。他双腿奋力一蹬,下落的速度缓了缓。
别看悬崖很高,要是真的摔下去,也只是几息之事。
他奋力抡起狼牙棒,砸在峭壁之上。这一砸之下,整个山壁都被他砸得振动一下,下坠的速度又缓一些。他的身体朝着峭壁贴去,双手举到胸前,尽量抓住峭壁上的突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传来。
顿时,急速下坠便减缓许多。他紧咬钢牙,努力的保持平衡,尽量让脚在下面。
眼看就要摔倒底了,飞狼的双脚急踏岩壁窜了出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他隐约看见那匹先他一步摔到崖底的雪狼。它竟然没被摔死,正在挣扎着往起爬,由于伤重,它刚刚挺起一点便又摔倒。
飞狼一不做,二不休,蜷缩起身体朝雪狼砸去,砸在雪狼身上,又滚出五六多丈方停下。也幸亏有这匹雪狼作为肉垫,否则他不被摔死,也得被摔残。
飞狼眼前金星直冒,躺在尚有残雪的草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冒着白气一动也不想动。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动起来,即使没摔死也会被冻死,不被冻死也会被寻下来的狼群撕碎。于是,他强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来到雪狼身边。
见这匹雪狼还有活气,他托起狼头,张口咬断狼的颈动脉,顿时一口热血涌入腹中,力气也恢复了几分。猛地一咬,撕下一块狼肉吞了下去。
稍缓,天将破晓,飞狼见没有狼追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撕下些布条,将比较深的伤口绑住。他的双手血肉模糊,剧痛难忍。此刻不能停留,他拾起武器,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南方走去……
一直走到中午,眼前方出现一座营盘。
飞狼来到营门前,几名弓箭手正用箭对着他,喝道:“什么人?站住。”
“我是飞狼,带我去见穆仁大哥。”飞狼有气无力的说。
弓箭手仔细端详才认出是他,迅速将他搀扶进去。
飞熊、飞虎、飞狼,名震天下的三兄弟。本是新国人,父亲在新国为官,效忠玉弓氏,兄弟三人各自闯荡。老大飞熊做了齐国的刺史,镇守一方,老二飞虎是列国的大元帅。
老三飞狼心想:我两个哥哥都是国之重臣,我若投奔他们,虽能吃喝不愁,但也显不出我的本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不做出一番事业,岂不白活了这一生?
于是,他离开父兄独自出来闯荡。后来他投奔一个小部落,逐渐建立起一些威望,在这一带还算有些声望。如今他投奔的穆仁,就是他曾经结交的朋友。
穆仁是个小部落的首领,祖上给他留下一些家底,还算殷实。不过这些年来他不思进取,祖上的家底儿也被他败得差不多了,如今手下还剩五百人马。
不久,穆仁亲自出来迎接,干瘦的爪子抓起飞狼的手,亲切地将他请了进去。见飞狼满身是伤,忙唤来军医,为飞狼包扎伤口。所幸他受的多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是夜,穆仁将有头有脸的部下全部叫来作陪,摆好酒肉。喝上酒,才问起飞狼的遭遇。
回想昨夜之事,飞狼额角上的青筋直跳,心中既有余悸又有怨恨。
从他派出三名青年,到发觉事情有变,到如何杀出重围,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了事情的经过,穆仁心中很不以为然。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心中不免看扁了飞狼,心道:若是被军队击败还算情有可原,而你竟然被一群狼打得这么惨。这个人就会吹牛,没有真材实料。你投奔个君主,君主就灭亡,你组织个兵团,兵团就团灭。哼,简直是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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