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天光渐渐穿透薄雾,树林子里变得明亮了不少,四下皆是各种长蛇的尸体,鲜血宛如铺展开来的血色图腾,令人不寒而栗。
跟随季长青的两名师弟,此时已经开始疯狂抽/搐,看样子毒液已然侵入内脏,两人宛如蜷缩的青虾,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患处隆起一座座如山丘般的红肿,口吐白沫,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尚且表明他们还活着。
“季长青,你的这两个师弟如果不及时救治,毒液继续游动,到时候毒发身亡,你这个做师兄的恐怕也不好交代。”
柳芙蕖自知今日恐怕难逃被抓走的命运,但是一想到要连累这两个素不相识的求药人,心下一阵怅惘。
不知何时,在他的心里,某个被封禁的角落,那个手执长剑、挡于自己身前的男人竟是稍稍占据了那么一点点位置,这是隐居数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可是,她必须压住这种蠢蠢欲动的情绪,毕竟和她这种不祥女人扯上关系的家伙,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深知这一点。
“师妹,你说这些,难不成是想和我谈条件?”季长青也不是傻子,立时听出自家师妹话里的意思。
柳芙蕖微微点头,而就在这时,只听得茅屋内传来一阵翻越窗户的哐啷声,季长青暗道不妙,整个人腾身掠起,宛如一阵疾风径直掠过任元浩头顶,左脚借着他的肩膀又是一点,整个人就这么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上了茅屋。
他四下观望,却并没有找到柳钰的半点人影,正诧异间,心说师妹的房里该不会有密道,那小子声东击西,把我引上房顶,自个儿往那密道里扬长而去了?
任元浩却是一阵大笑,“喂,那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你想要找,可以啊,只不过不能单独在房顶上瞅过就算了,还得学那王八下地挖坑看看,毕竟我那位大哥可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漏看了一处,只怕连影儿都找不到啦。”
柳芙蕖一听此话,立时掩面轻笑,直若轻云闭月,漫天云霞都黯然失色,又如云消雨霁,满树梨花随风轻/颤,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好你个臭小子,等我抓住你的好兄弟,非将他抽筋扒皮不可!”
季长青飞身掠下,甫一推开茅屋,顿时异香扑鼻,屋内整理得井井有条,墙上挂满各种疗效的药材和引子,几净窗明,紫色纱帐前立着一个玛瑙香炉,青烟徐徐蹿腾,那股异香似乎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可是,这股味道却让季长青颇为忌惮,发足狂暴,一头便冲出了茅屋。
“哟,怎么着,这么快就搜完了?”任元浩竖起两根指头往地上一指,又耍嘴皮子道:“呐,你还得仔仔细细的刨开几个大洞,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季长青根本没有理会任元浩,而是取下门廊上插着的长剑,低声说了一句:“食梦散!”
“没错。”柳芙蕖脸色越发苍白,殷红的血透过紫衣坠落在阴冷的地面,溅开一朵朵诡异的血花。
“难不成师妹以为那种熏香就能把我迷晕了,然后趁机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