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事尽管吩咐,臣是笔下的臣子,无有不应。”
唐冶拉过程宁来,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好一会的话。
程宁的脸上几经变换。
“其余的,你不用过管。朕只要你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该多说的话一句也不要多说,把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之后,你便告老还乡吧。朕赐你白银千两,必保得你一家平安。”
程宁面露挣扎的神色,随后躬身说道。
“臣遵旨。”
“去吧程大人,三日后,朕等你的好消息。”
程宁拜了再拜,才离开了养心殿。
程宁走后,岳战云从偏殿走了出来。
岳战云看看唐冶,又看看走远的程宁,躬身说道。
“陛下,此人不可轻信。”
“是不可轻信。”唐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样的人,见利忘义,贪生怕死,鼠目寸光,只顾得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绝想不到明朝的生死或存亡。”
“但是……”唐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只要一足够的筹码来威胁和引诱,他是谁都可以背叛的,包括郭怀安。”
“这个程宁胆小怕事,近年来随和士族剪不断理还乱,替郭怀安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但是说到底,很多事情到底和郭家牵扯不是很多,再加上,这个程宁会观察局势,自朕着手打压士族以来,有几个人立刻收手了,这程宁就是其中一个。”
岳战云听着唐冶的一番见解,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虽不出户,但是臣子们私下的那些小九九都看的一清二楚。
岳战云对唐冶往日留下来的刻板印象不禁又好了几分。
唐冶回头,对岳战云说道,“到时候,你只要按着朕所说的按时去就行了。”
岳战云躬身称是。
三日后,秋意更浓,京郊外的荒地上荆棘丛生,杂草似乎在没有了人的践踏之后有了和树争高的气势,一个个的几乎都没过了膝盖。
官道的尽头,一队人马压着一车车的货物朝着城门的方向缓缓驶来。
“头儿,今夜不若就在这附近歇歇吧,等到了城门根上,怕是城门已经关了不好近了。”
一个身材瘦削,面上有疤的男子凑上前来说道。
他口中的头儿正是一个身材魁梧,腰间挂着两柄弯刀的男人。
男人端的是虎背熊腰,身材虽然憨厚魁梧,可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明亮,此时正警惕地看向四周。
听得这话,男人立刻拍在了后者的头上。
“你个糊涂蛋,这里头是什么东西?那是镇南王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后者脸色不悦的回道。
“我觉得大当家的就是小题大做,咱们在漠北的名声如此彪悍,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胆敢来犯?即便来了,有这么多人在,一般的江湖宵小来了也是送命。”
这一路上的太平让他起初的紧张感全然不见,只觉得是镖局太当回事了。
那头领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这些人大多之前都是在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手上倒是有几分狠劲,但是唯独少了筹谋和谨慎。
此时一股秋风吹过,风吹草低,莫名的寒意袭来。
男人忽觉眼前一亮,似是什么物件反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