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遥的一句三叔不但没有让谢行海脸色好转,反而他立刻有一股恶心的感觉泛上心头,好像吃下去一只苍蝇。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虎步腾腾地走向那群已经排成队形的谢家子弟。
金光灿烂的朝阳照射在练武场上,一群谢家子弟在谢行海的威严指点下正热火朝天地训练。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庞,谢家明天的希望,谢行海心头也有一股热火在燃烧,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谢天遥把目光从练武场收回来,落在手中的扫把上,嘴角泛起一抹自嘲。他早已被排斥在外,就是很多家族大事也一样不让他参加,怕他给家族丢人显眼。
匆匆地吃过早点,谢天遥拿来抹布和木桶就亟不可待地往外跑去。
再过一年,就是谢家祭祖的大日子。谢家宗祠是谢家禁地,不是谢家人,是不能进入其内,平日的清扫任务都是落在直系弟子身上,但是一年后的祭祖大典正好是动河门十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时候,最杰出的弟子将被引荐到动河门修炼。
曾经鼎盛一时的风义山庄日渐败落后,为了重振昔日辉煌和继续生存,风义山庄只能依附动河门,主要负责源源不断的向其输送优秀的修炼人才。若是动河门遇到了危险,顾及唇寒齿亡,风义山庄也会挺身而出,为其效力。
而最近几十年来,风义山庄向动河门输送的直系弟子人数一次比一次少,修为也越来越低,十年前还出现了连一个合格直系弟子也没有的现象,让风义山庄感到无地自容,而动河门提供给风义山庄的资助自然也越来越少。
为了不给风义山庄丢脸,直系弟子都在勤谨不怠地修炼,清扫宗祠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谢天遥这个没有出息的人身上。
“没出息的东西!”
谢行天一进宗祠大门,就见自己那最小的孽子灰头土脸地在擦柱石,恨铁不成钢的他一甩长袖,铁青着脸往祠堂走去。
这个孽子已经十五岁了,一身修为至今还在炼气期第二层修为停滞不前,连风义山庄的奴仆都不如,这让极其爱面子的谢行天比自己当众受辱还难受。
炼气期第一层境界的功法,仅仅属于入门,资质好的半个月即可炼成,资质差一点,两到三个月也能搞定。
炼气期第二层境界快则一年,慢则二三年即可炼成,已经可以学习一些简单的小法术。
别人用了一到三年时间就能达到的修为境界,谢天遥却足足用了十年时间才勉强到达,这就是身为全能废物的悲哀。
“父亲,对不起,儿子让你失望了。”直到父亲的身影见不到,谢天遥才站直身子,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从早忙到晚,谢天遥累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直喘气,眼睛盯着祠堂的房顶,想起了父亲那失望和心痛的眼神,眼睛生痛,很不好受。
在这个修仙者称霸,强者为尊的天渊大陆,强者肆意妄为,弱者逆来顺受。昔日鼎盛一时的风义山庄日渐败落,早已成为其他修仙家族和宗派虎视眈眈的目标,身为风义山庄一庄之主的父亲的责任重大就可想而知。
谢天遥并不怪父亲,只怪自己太无能,不但不能替父亲分担忧愁,反而还让父亲在家族和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若不是庄主的儿子,只怕现在的处境更加的不堪设想。
天越来越黑了,谢天遥强打精神站起来,把整座宗祠里里外外再次检查了一次,唯恐漏掉什么地方没弄干净。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鄙夷和挖苦,却不能忍受别有用心的人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给父亲增添麻烦。
谢天遥正要松口大气,突然见到历代先祖的画像上遮挡灰尘的薄薄的黑色披风忘了取下洗刷干净,赶紧搬来张椅子站上去取下来,又放心不下地检查了一次,没有再发现任何疏落的地方,这才一脸轻松笑意地走出了宗祠。
谢天遥孤身一人走在去膳房的路上,当他路过练武场上,不由地停下脚步,望着空无一人的练武场,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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