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先到这吧。”云珩冷冷地瞥了田氏,“下山!”
其实云珩是恨的,今日上山他的目的是红薯藤,找的这些个汉子也都是花了钱的,如今也才上山不到两个时辰,就因为这个田氏提前终止安排。
云珩的脸色黑沉,却不忘照顾叶桑晚的脚下。
挖葛根的妇孺们听闻下山的汉子说遇到了狼,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僵硬的同时,已然撒开腿逃一般的下山了。
看着健步如飞的妇孺们,叶桑晚的负罪感也因此稍有减少,闹了田氏这一出,只怕再不敢有人往深山上跑。
本以为这事的后续顶多是田氏上门讨要赔款,却没想到叶桑晚的话竟一语成谶——田氏发高热了。
夜色下的娟子,脸色惨白得吓人,她站在云家大门口哭着喊着死都要见叶桑晚:“珩哥儿求求您让我见见晚丫头吧!我婆婆说我要是不将晚丫头请回去,她明日就做主休了我。”
这个朝代,被休弃的人并没有好结果。
婆家成仇,娘家蒙羞,外人的指指点点,除了死没有任何选择。
她娘家还有几个妹妹和堂妹尚未出嫁,哪怕为了她们着想,即使出卖自己的良心,她也不能被休。
“走吧。”叶桑晚其实在这娟子敲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当时在空间里被团宝压榨做蚕奴,好不容易把一群蚕宝宝给喂饱,麻烦又找上门。
云珩一低头,就瞧见了叶桑晚手腕处挽着个小包袱,以及穿着形状怪异的鞋子,露出她娇嫩、白净的脚。
庆幸的是现在黑灯瞎火的,不然云珩脸上两道红晕直红到了耳朵后面的窘迫,就被人发现了。
那娟子一见到叶桑晚,仿佛见到了救世主般激动,拽着她就往外跑。
云珩想也未想,将门房的灯笼提上便也跟了上去。
刚进村就引来了百犬吠声,惊得熟睡的狗主人赶忙爬起来,举着油灯在院子里四处警戒。
瞧见是熟人,多嘴询问:“这么晚了,你们干啥去呢?”
回话的是娟子:“我婆婆发高热惊厥了……”
“这么严重?怎的不去请宋大夫?”
“……”
那人未得回应便见叶桑晚等三人已经走得老远,他想了想,叫醒自家的老母亲让她看能否搭把手。
叶桑晚到的时候,宋卓潇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不清他的脸色,唯独听到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屋里,田氏嘴里发着奇怪的哆嗦声,时不时的抽搐与翻白眼,持续几分钟后症状减轻,看到叶桑晚的到来,开始朝她骂骂咧咧。
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粗口话,并指责叶桑晚的乌鸦嘴成功诅咒了田氏之类的。
看田氏情况不太对,叶桑晚扭头看向云珩:“云珩,麻烦帮忙请村长。”
而这边,娟子向宋卓潇询问田氏情况,得到宋卓潇的回应竟是:“老夫医术不精,只能听天由命。”
“哇~”娟子痛哭出声,边哭边往下跪:“宋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活我婆婆,哪怕让我当牛做马都行,我……”
“老夫真的无能为力。”
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娟子悲悯的哭声。
朱朝章在云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村里自发而来的几个婆子和婶子。
听到宋卓潇的话,婆子和婶子们的脸色立刻变得沉重起来,田氏年纪还算年轻,怎的受了惊吓,摔了一跤,就要不行了呢?
叶桑晚没管众人是如何想的,扶住朱朝章的胳膊,向众人道:“麻烦朱爷爷与各位奶奶、婶娘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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