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不好,咱俩要是死了,云霞可咋…唉…她这个岁数,换了旁人都该有娃儿了…”
男子有些烦躁,拍拍屁股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接着又站起身子。
一起一伏之间,漫长而又沉闷,最后他才无奈的摆摆手说道:
“说这干啥…”
“我去地里看看,这些天暖和,草长的厉害,该锄了…”
……
云霞姓田,她的家是在村尾的一座茅草屋。
朱雄英一行人来的时候,这个苍老的汉子背着锄头刚刚走出家门。
茅草屋没有院墙,屋子前头是用了几个木桩圈起来的一个围栏,里头零零散散的跑着几只母鸡。
朱雄英等人的不请自来,让这个苍老的男子有些意外,他试探着问道:
“众位这是…?”
朱樉罕见的没有板着脸,端着藩王的优越与刻薄。
他一脸的笑容可掬,又带着几分怪异的拱拱手,丝毫不掩饰他的来意:
“嘿嘿嘿…”
“请了,我等是来给弟弟求亲来了…”
他单刀直入,作为大明的秦王,看上哪个女子只需要吩咐下去,就会有人把她送进王府。
而这次,他也不准备饶弯子,一副直来直去的样子。
看着男子一脸的吃惊的长大嘴巴,朱樉绕过去就往院子里闯。
而身后的朱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用力拽着朱檀的胳膊紧跟其后。
之前朱檀又打了好几次的退堂鼓,但很明显,他说的已经不算了。
他被朱柏强行拉来,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又是好不容易才能够看到他的笑话,朱柏表现的极为卖力。
只有朱棡一脸的苦涩…
朱樉真是无法无天惯了,这他娘的跟强抢民女有什么不同…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老爷子那黑如锅底的脸,就一阵阵的发愁。
朱雄英和朱棡对视一眼,也饶有兴趣的跟着。
朱雄英有过纠结,可想了想之后觉得,虽说是个妾,但一个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女子,跟着朱檀,或许真的是一件不错的出路。
跨进院子就传来一股非常浓重的,那是屋顶稻草被雨水侵刷闷成的腐烂霉味。
屋子是用黄土掺了草灰和稻草垒成的,屋子的西边搭着一个简易的茅草棚子,棚子下边,是用几块石头支起来的一口棺材。
棺材旁边和上头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筐,看上去十分精致,但大多都是些半成品。
毕竟是要带走人家的姑娘,朱樉也不掩饰他的身份,通名之后,大剌剌坐到院子上的一个凳子上。
田云霞看见朱檀,脸上愣神了半晌才回过神,走出屋子给朱樉等人倒上茶水。
倒水的时候,朱雄英注意到,她的手很糙,布满了干农活留下的老茧。
看着脸色还有些发懵的众人,朱樉大包大揽,随意聊过两句,扭头看着朱檀:
“回头差人去趟滁州,把这户人家的户籍改到兖州就妥了…”
苍老的男子有些木讷,过了半晌才惊叫出声,然后连连的摆手,一脸惶恐的说道:
“高攀不起…高攀不起…草民一个编筐的篾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