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早也劝,晚也劝,可你们就是不听,在藩地干的腌臜事,非得让人家戳着咱老朱家的脊梁骨骂咱贼王八不可!”
“咱老朱家什么出身?啊?忘了本了!”
说着不等回话,又‘霍’的站起身,走到朱樉的身前问道:
“咱问你,大兴土木可是有的?”
“宠妾灭妻可是有的?”
“祸害地方可是有的?”
“你们洪武十一年就藩,这才过去了多久,六七年?可你们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咱冤枉你了吗?”
“那个元人的贱种!杂碎...”随着朱元璋的连连发问,朱樉伏下的脸肉眼可见的狰狞,心里不住的咒骂。
想起那些糟心事,朱元璋心里怒极,伸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扇着,甩出‘啪啪’的响声:
“你有脸做,咱都没有脸提!”
朱标、朱雄英和朱济熺心里一凌,慌忙上前扶着朱元璋的手:
“父皇千万...二弟三弟…”
“皇爷爷…”
就连朱棡也直起身子搂着朱元璋的腿,泣不成声:
“父皇,儿臣…儿臣错了…”
“起开!”朱元璋一把挣脱,又在原地徘徊两步,伸手指着朱樉:
“娶妻娶贤!观音奴咋了?多贤惠的女娃儿!虽说是个蒙古人,可...为了让她嫁给你,你娘嘴皮子都磨破了,啊?”
“你还当人家稀罕你呐?照照镜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甩脸子给谁看?”
“你竟然还...为了一个妾!”
“你为了一个妾,巴巴的让人跑到沿海,去抢人家的珍珠翡翠?你臊不臊得慌!”
看见朱元璋痛心疾首的样子,朱樉也是慌了神,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父皇...千万保重龙体...莫要为了儿臣这个不成器的伤了身子...”
朱元璋没吭声,虎着脸瞪了秦王半晌。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就是这样,他知错是真,追悔莫及是真,可改不了也是真。
老朱家都是犟种,甭看现在又是发誓赌咒,只要这小子回了藩国,撂爪子就忘。
可真要下决心处理他,自己又下不了那个狠手。
朱标也红了眼眶,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老爷子说的那些事,不提还好,提起来他也是真的想扇朱樉两个嘴巴。
想了想又悠然的叹了口气,还是柔声劝道:
“父皇...二弟说的是,您莫气坏了身子”
“不说别的,二弟三弟在边疆也受了不少罪,塞外苦寒,又连年巡视草原...况且,他们是来给雄英贺喜的,您看要不还是罢了吧...”
朱元璋绷着脸不说话,朱标心里安定了些,又扭头看着朱樉和朱棡厉声喝道:
“明白告诉你们,孤替你们求情,不是因为你们的功,你们那点功劳,没什么值得在孤这卖嘴的”
“而是孤不想看到母后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你们两个的事,日夜以泪洗面!”
“是...”朱樉和朱棡抬头看了朱标一眼,臊眉耷眼的应承着。
看着他们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之前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他们俩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