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朱权笑了笑,露出有些缺失的牙床,又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缓缓的从装文房四宝的包里又掏出一个更加精美的布包。
里头放着些小巧的糕点,朱权拿着一个递给朱雄英:
“英哥儿尝尝,这是母妃亲手做的糕饼,里头加了肉脯还有虾仁儿,香着哩!我给你拿个咸的...”
“香不?”看朱雄英接过去咬了一口,朱权有些期翼的看着朱雄英问道。
“香”朱雄英点点头。
“那可不!”
朱权有些自得的仰着脸,咧着嘴笑个不停,也掏出一个填在嘴里:
“这可是母妃亲手做的,说让我拿来给大伙儿都分分...我再给你拿一个甜的...”
天太热,朱雄英实在是吃不下,又不好驳了朱权的好意,只能手里拿着半块儿糕饼慢慢走着。
刚过了文华殿的大门,就看见不远处宋讷颤颤巍巍的走着,他是今天的讲书先生。
这老夫子的官职是国子监祭酒,今年年初才上任。
他的前任祭酒吴隅诗词文章不错,但为人太过厚道,国子监的学子又多是忠烈子嗣或各地的大户人家。
这些人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其中也颇有一些滚刀肉,十分的不好管,把整个国子监弄的是乌烟瘴气。
硬生生的把吴隅挤兑到告老还乡了。
最后还是李文忠在国子监兼了些时候,大行军法把整个太学的风气给掰了回来。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在李文忠当值的那几个月,整个国子监数千学子竟然出奇的老实。
这才又让宋讷出任国子监祭酒。
不过大明这么多的官儿,能让他出任祭酒,他自然有些水平。
学规严格就不说了,难能可贵是他的教学理念也十分得新颖,主张所谓成就人才,明斯道,济斯民也。
是把民生与百姓的切身生活放的比圣人典籍要重要的多,这种理念在满是儒生的朝廷非常少见。
另外他还注重实践,常言空谈误国,他上疏的《守边策略》对于备边与屯田也有一些不错主张。
不过这老夫子虽然年逾七十,但平日里走路仍然铿锵有力、虎虎生风,一副‘吨吨吨’的样子。
如今日这般一步三摇晃,朱雄英着实是有些诧异,扭头看着赵墩子:
“去搀一把...”
“轻一些,你的体格子,你要有数...”
“诶...”赵墩子答应一声,扶着宋讷慢慢的走了过来,宋讷有些感激,哆嗦着走到朱雄英面前见礼:
“老臣参见皇长孙殿下...参见十七皇子...”
“宋师请起...”朱雄英虚扶一把,而朱权则是一脸甜笑的回礼:
“见过西隐师傅...”
西隐,是宋讷的号,他是河南滑县人,虽说世代为官,家有余财,但为人却十分简朴,亦十分尽责。
不在东宫教书之时,他都是住在太学里,平日里为官的俸禄,多半也都被他散给了贫困学子。
故而除了官袍,里头的内衬都是缝了又缝,补丁上面添补丁。
看时辰还早,宋讷又有些艰难的往前挪着步子,朱雄英索性把他搀到了文华殿的偏殿,扭头看着赵墩子:
“去给宋师倒杯水,要用父亲的新茶...”
“老臣...老臣...”宋讷起身行礼,他早就渴了,就没有推辞。
“往日见宋师都是作老当益壮,精神抖擞之势,今日却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