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铺子收布不收?”有个头发花白,约莫着六十多岁的老妪正迈步走进了柜台。
老妪粗布的衣裳洗的发白,很简朴却很干净,虽说上了岁数,但腿脚却很利落,怀里抱着两匹棉布和两匹麻布也丝毫不显的吃力。
“那你看我这几匹布能给个什么价...”
听着老妪讲价的声音,常升略微停下脚步,看着老妪的背影有些微微的皱眉。
“二哥,怎么了?”常森回头问道。
常升想了想,才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
“我感觉...这个老太太很熟悉,总是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她才是...”
“啊?”常森一愣,一旁的傅让也是皱着眉头沉思:
“没错,我也感觉在哪见过她...在哪呢?”
“在兵部...”雷大虎又仔细的瞧了瞧才接道:
“这老婆子是兵部尚书腾德懋的发妻...”
“啊?”朱雄英有些吃惊:
“兵部堂官的发妻卖布?雷伯看错了吧?”
“对,就是她!”常升恍然大悟:
“之前去兵部缴印,记得在后堂看见过她...”
“靠卖布过活?”朱雄英皱着眉头:
“她怎如此清贫?”
“难道腾尚书宠妾灭妻不成?”
国朝俸禄是低,可给的都是实打实的禄米,再者说大明初立,消费水平都不算高。
每年发的俸禄漫说是堂堂的尚书,就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县丞,不偷不抢不贪的也足够养活一家老小。
所以这个老妪卖布为生,让朱雄英很是不解,想了想又释怀,觉得怕不是这个老妪节俭,织些布来补贴家用也说不定。
这是朱雄英心中所想,可常升就不这么觉得,他是武勋,不靠俸禄活着,可他也知道国朝俸禄并不算高,单单吃饭肯定是够用,可要是有个什么急事那就...。
可这事不能这么跟朱雄英说,要是直接说俸禄低给老爷子上眼药,回头老爷子就得收拾他。
想了想陪着笑脸看着朱雄英:
“您知道的,不动兵的时候,兵部就是个清水衙门,所以...”
“怎么可能...”朱雄英皱了皱眉,有些哑然:
“再清也不能清成这样啊?六部再清能清的过书生?”
“刘仲质、朱善他们的家里我都让人去过...不说优渥但也远胜于一般农户之家呀...”
“这么回事...”雷大虎想了想:
“这个腾德懋有一个小儿子常年患病,他的俸禄几乎都给他儿子治病了...”
“哦,那就对了...”朱雄英恍然大悟,又有些赞赏,一个兵部的尚书,天下兵马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