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眨眨眼,你就是我亲爹我也得奉旨办事呀...火山文学
出了宫门,朱标脚下忽然一顿:
“去把常升也给我叫来,孤有事要交代他...”
刚灌了碗粥,朱标肚儿也不饿,就顺着城南瞎转悠了起来,转到哪是哪。
他和朱元璋一样,出了宫头一件事就是问米价、面价和布价。
顺着街走了一会,前头是一个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摊子,透过人影和吵闹的喝彩,依稀能听到里头咿咿呀呀的唱腔声音。
“什么声儿那么热闹?”朱标闭上眼微微点了点头:
“只闻其声便觉余音皓袅,不错,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
说着轻轻摆摆手。
几个侍卫往前并着膀子一靠,硬是挤出一个人的看位,身边被挤开的人群刚要发怒,抬头看见几个身阔腰圆的兵丁,按下了埋怨。
视野开阔,朱标看清楚了,场摊边儿上的是几个忙着笙、鼓、梆子乐器的男女,看模样都四十岁上下,以一个身穿深蓝粗衣的敲锣胖老头为首。
中间一个青色戏装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时不时迎来一声喝彩。
这些都是巷乐,要的是一个热闹和钩耳。
“那是唱的什么戏?孤怎地没听过...不过倒有几分奥妙...”朱标有些好奇,扭过头问傅让。
跟在太子身边随侍的近臣难当,备不住太子爷就要随口问到些什么。
所以东西可以知道的不深,但是一定要懂得杂,说到什么都能扯上两句。
什么家国大事、经史子集、诗词歌赋、武功兵备、市井传闻、乡间俚语起码都要有个略懂。
傅让就深谙此道,打眼看了看:
“爷,您平日里操劳国事,这些小事哪能值得您操心...”
“这就是个流水班子,听口音像是江南临近福建那边的,这种班子都是走到哪唱到哪...人多就摆上装挂唱两句,没客就收拾摊子走”
“有城的地方就打尖儿住客栈,要是没城池...您看他们后头跟着的俩驴车,那就是他们的家...全部的家伙什都在上头呢,可方便了...”
“这种跑江湖的班子只要路引没问题,连应天府和兵马司都不会多管的...您瞅,那两个听得热闹的就是兵马司的人...”
说着又不自觉的摇摇头:
“也就是现如今正赶上咱们大明太平盛世,臣听家父说,当年战乱那几年,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流水班子...”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朱标有些赞赏,又扭头看着场中央的女子暗暗点头:
“浅谈梨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身段着实不错,我见犹怜呐...”
“也不知道会不会甚乐器...”
“啊?”傅让一愣:
“您说什么?”
“我说...”朱标一顿,声音小了些:
“我说让他们进宫唱几天,就说呃...就说嗯...是这样的,前些时候雄英老是闹着说要看戏,缠着孤翻来覆去的说,来来回回的讲,真的是...唉,让孤不厌其烦,如今也算遂了他的意...”
“啊?”傅让都懵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往你儿子身上推呐?不是我吹,那小子除了睡觉和兵法,好像就没有旁的爱好...
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想到这,傅让暗暗撇撇嘴,仔细思考了半晌,才陪着小心点趴在朱标耳朵边小声嘟囔:
“爷,不是臣驳您,只是臣觉得...这种草台班子进宫多有不妥呀,陛下和百官那...”
“您看是不是这样...把这个戏班子给叫到臣家里或是郑国公府上,等您呃不是...等皇长孙殿下闲暇时过府一观?”
“嗯?”朱标略微一沉吟:
“你说的也有理,嗯!要办的妥当些”
“是,臣遵旨...”傅让拱拱手:
“爷,刚才侍卫们说常二爷到了,现在正在那个泡馍摊子上候着爷,您看...”
“嗯...”朱标点点头:
“还甭说,转悠了这么会儿,孤还真饿了...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