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嫁妆就是个杂货铺,应有尽有。
他要去给老爷子、老太太拿一个大氅,还有护膝和护腰。
人到岁数了,冷不得。
一边儿一边儿还扭头对朱允熥交代道:
“咱先去拿几个防寒的物件儿,皇爷爷当年打仗留下了刀伤和箭伤,每逢下雪、下雨之时都会疼”
“皇爷爷要强,平日里又太忙,都是一个薄褂子里头缀个短衫...”
“暖则痛不发,这种事情咱们做晚辈的,要贴心,要爱护,要责无旁贷”
“诶!”朱允熥重重的点了下头,突然抬头问道:
“那...咱们不用给父亲带一件吗?”
“嗨...”朱雄英摆摆手:朱标比猴都精,怕是冻着谁也冻不着他。
想了想有些好笑的说道:
“咱爹那么大的人儿了,天冷了还能不知道加衣裳?”
说着话就走到了库房,朱雄英想了想,还是给朱标捎了一件,他这个爹心眼儿小,甭再因为这件小事让他记上,回头吃了瓜落就不划算了。
回奉天殿的路上,朱允熥看着被洒扫太监铲到路两边儿的雪。
他实在忍不住了,老想伸手摸一把。
朱雄英瞪着他光秃秃、冻的通红的小手,微微皱了皱眉。
“嗷呜”朱雄英双手成爪吓唬道:
“那雪里有狗,你手伸进去它就要咬你一口!手指头咬掉流毛毛血!”
“呀!”朱允熥猛的缩了一下手,瘪着小嘴看向朱雄英。
“真好糊弄!”朱雄英自得的一笑,又哄着朱允熥:
“咱回去把你那个小手套戴上,戴上小手套,雪里的狗就咬不动了,好不好?”
“好”朱允熥有些余悸未消。
说话间就到了坤宁宫。
朱元璋迈过门槛,先是瞅了瞅锅里的粥,不太满意的撇了撇嘴。
回头在火盆前边坐下,伸手脱了靴子靠在椅背儿上,把两只脚架在火盆边儿。
感受着炭火里头的暖意,微微眯缝着眼睛,舒服的发出一身呻吟:
“舒坦!”
“有个松肩的没有啊?妹子...妹子?”
马皇后撇了他一眼没吭声。
恰巧朱标跨步走了过来,他是来坤宁宫用早膳的。
听见老爷子的吆喝紧走两步,脸上带着讪笑:
“儿子来...儿子来”
伸手搬过来两个凳子搁在火盆边儿上,把朱元璋的脚放在上边,就站在朱元璋的身后捏起肩膀。
“嗯...”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
“养儿防老啊,还是咱儿孝顺呐,哪像你娘...”
朱元璋越说越小声,突然话风一转,睁开眼睛看着朱标:
“一会儿吃了饭,你自己去奉天殿批奏疏,咱要出门一趟...”
“下雪了,不出去亲眼瞅瞅,咱总是不放心”
“是,儿臣遵旨...”
“咱大孙今儿个不去学堂了,你给李希颜那个老皮夫说一声”
“他得跟咱一块儿去,咱的孙子,要知道民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