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李文忠身上浓烈的酒味,朱雄英抽了抽鼻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文忠大伯今儿个不当职?早知道雄英就去曹国公府候着了...”
“啊...”李文忠打了个磕巴:
“今日陪着雷大哥饮了两杯,呃...就是殿下那个侍卫”
“嗯?”朱雄英有些好奇:
雷大虎关系面儿这么广的吗?李文忠这种开国排名第四的公爵,又是老爷子外甥,能让他陪酒,在大明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想了想也没接着问,掏出一个匣子递了过去,笑了笑说道:
“前几日出宫,恰好碰上了两支百年老参,虽无起死生,肉白骨之功效,可毕竟这年头...也算是难得呀”
“昨日十叔拿走一支送给了巩昌侯,还剩下这一支”
“当年大伯南征北战,虽赫赫武功,却难免留下些暗伤,想来这等滋补之物,也还用得“
”再者雄英随大伯师学兵法战策,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算是雄英的束脩罢“
”虽不甚贵重,亦算雄英聊表心意,大伯莫要嫌礼薄了便是”
前几日出宫,朱雄英发现朱梓撂跤的时候,朱檀却盯着药房魂不守舍,就留了个心眼儿。
当时没机会,回宫后差墩子去了一趟,把这两支老参带了回来。
”这...“李文忠踌躇了片刻,才略微感动的笑了笑说道:
”都是臣分内之事,实不敢劳动殿下,不过既然...“
”殿下体贴入微,那臣...臣就厚颜了“
李文忠缺这些东西吗?他不缺,光是曹国公府里的库房里,这种成色的老参,不说多,七八支还是有的。
他真正缺的是皇长孙的情分。
他门儿清,自己这辈儿是到了头,从亲情来讲自己既是老爷子的外甥又是老爷子的义子,太子那的关系也是不薄的,除了沐英也就是他了。
又掌管五军都督府兼管国子监,大明的最高军事衙门和最高学府都是自己管着。
又是开国六公之一,只要不犯浑,等死了配享太庙,赐葬钟山,捞个王爵妥妥的。
可盛极必衰,自己知足了,就要看下一辈。
只要皇长孙认下这个师徒之情,就算是自己死了。
日后等皇长孙上位,曹国公府自然也能水涨船高,凭李景隆守住这一摊子家业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他兢兢业业教兵,陪着小心百般斡旋的根本原因。
说着话,把朱雄英领到沙盘前坐下,笑了笑说道:
“殿下体贴入微,实乃人臣之福...不像咱这个儿子...”
说着扭头瞪了眼李景隆:
”没心肝的,等臣死了他都不知道哭!“
朱雄英笑了笑,扭头看着李景隆。
这段时间自己跟着学兵,李景隆也没少开小灶,基本每一次讲兵,李景隆都会陪着学。
在他看来,这小子不说后浪推前浪,比的上他爹厉害,可也绝对不是一个草包。
想了想就释然了,怪不得前世的时候,翟能都已经攻破了北平的城门,结果硬是被他叫了回来。
说什么怕被翟能抢功,净是胡扯,他是军事主官,谁能抢的了他的功劳?
不过朱雄英理解他,皇帝不信他,不尚武,打得赢回京就得被缴了兵权,再被书生文官一撺掇,圈禁至死可能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