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那些浪荡子整日逞凶斗狠,厮混街头。”
“除了招惹是非,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事情吗?”
“你可知八百军士,一日需要消耗多少粮秣?”
“又知他们要开赴何地,为大秦朝廷,为天下百姓做出何等功业?”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耍你将门小姐的威风,让你姐姐姐夫难堪,让你家里跟着担惊受怕!”
啪!
陈庆在她失神的时候,一棍子打了下去。
王芷茵噌地往前窜去,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他还真敢打!
她又被打了!
王芷茵虽然性格冲动,但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况且她十分信奉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做事原则,因此怒视着陈庆:“你打也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本官再说第二条。”
陈庆正色道:“王翦老将军年事已高,王贲将军缠绵病榻。本官没记错的话,你那哥哥王离如今只是个裨将,在蒙恬手下做事。”
“王、蒙两家并称为国之柱石。”
“如今王家一代不如一代,颓势已显。”
“你为人子女,却不思报答养育之恩,只知恃宠而骄,为王家招灾惹祸。”
啪!
又是一棍子打了上去。
王芷茵咬着牙硬挨了下来,顿时红了眼眶。
“这棍子打得你冤不冤?”
陈庆严厉地质问道。
王芷茵低着头不说话,泫然欲泣。
“本官……”
陈庆原本还想讲些大道理,再打她几棍。
可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扰得人心烦意乱,王芷茵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不断用袖子去抹拭。
“罢了罢了。”
“似你这般纨绔子弟,和你说什么也是对驴弹琴。”
陈庆轻哼一声,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你自去吧。”
“想告状就接着告状,想动手,本官也奉陪到底。”
王芷茵活动着酸痛的手腕,仰头望着他,泪眼中流露出无比深沉的委屈和恨意。
“陈庆,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踉跄着疾步奔出屋子,直直地朝着水井跑去。
“王姑娘。”
陈庆喊她的时候,王芷茵已经扶住了井上的辘轳。
“你现在怕了?”
“本姑娘哪怕有错,也不至于被你如此羞辱!”
她把双脚伸进了井沿之中,悲痛万分地喊道。
“你先等等。”
陈庆竖起手掌,往外走去。
“本姑娘死意已决,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王芷茵的身体缓缓向井下滑落。
“我又没说不让你死。”
陈庆一边说,一边朝院门走去。
他打开门栓,闪身到门外:“王姑娘,现在你可以跳了。”
王芷茵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居然不求我?
还让我现在跳?
“等你跳下去之后,本官就回禀殿下:令妻妹实在小肚鸡肠,我不过是说她年近二十,还未婚嫁,连个上门提亲的人也无。她居然一时羞愤难忍,跳井自尽了!”
“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官也未想到居然会有这等样人,一时疏于防范,没来得及救援。”
王芷茵瘪着嘴,哭得更大声了:“你乱说什么!”
“跳吧跳吧。”
“王姑娘这一跳,可为天下女子做个反面教材。”
“似你这般刁蛮跋扈,只是为非作歹的女子,最后大概便是这个下场。”
“咸阳城王宫贵胄十数万,青年才俊难以计数。”
“可一个看上你的都没有呀!”
“王姑娘自知羞于面对世人,只能投井自尽。”
“唉……也不知后世会如何记载这段奇闻轶事。”
“想必千百年后,王姑娘你也是个大名人呢!”
陈庆负手而立,嘴角挂着坏笑,神情十分得意。
王芷茵嗖嗖地从井里爬了出来。
她擦着眼泪,悲愤欲绝地喊道:“陈庆,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