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演苦笑着摇摇头,“弟妹还小,肯定会跟着去梁家,我若也去了,将来谁继承父亲的香火。”
“梁家?”
他现在对姓梁的都很敏感,立刻问道,“是哪个梁家?”
“那人名叫梁纪,原先与我家是邻居,是个鳏夫,父亲过世后,对我家也多有照顾。”
刘志点点头,“与大将军那个梁家可是同宗?”
这也是他最关心的,之前他还是挺看好邓演的,两人年龄相仿,平日里很谈得来,私底下他把对方当做了朋友。
一旦他与梁冀扯上了关系,自己就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他与大将军并不是本家。”
刘志刚松了一口气,却听邓演接着说道:“不过却也是亲戚,梁叔父是孙寿的亲舅舅。”
“亲舅舅?”
他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得,这下全完了,“既然你家和大将军成了亲戚,以后岂不是会飞黄腾达了?”
邓演一愣,他自然听出了刘志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不过他却并未介意,耐心地解释。
“那是你不认识梁叔父,此人虽然是孙寿的舅舅,却是个诚挚君子,忠厚老实,与大将军家也没多少来往。”
刘志听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想想孙怀,他也是孙寿的从兄,却与她完全不是一路人。
“对不住,是我太想当然了。”
“没事的,若不是因为我家和他相识多年,只怕也要误会。”
邓演笑笑,他是什么人,刘志平时还算是很了解的,两人纵论天下时,对大将军多有抨击,很看不惯他的各种恶行。
“其实,我还是很担心母亲的,梁叔父虽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总会受些牵连。
大将军身为外戚,若不收敛,将来必定结局凄惨,我只怕到时候他一样说不清楚啊。”
说着皱眉长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刘志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假如有机会让你参与铲除大将军,以后还能凭此功劳解救母亲,你愿不愿意?”
“若真有此种机会,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能够为国效力,是我辈荣光。”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苦笑,“可我无权无势,便是有机会,也没人看得上我。”
听他表明了心迹,刘志心里便踏实了,哈哈一笑,“邓兄何必妄自菲薄,说不定这样的机会很快就会有呢。”
邓演只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也没多想,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去了樊家狗肉铺子。
如今樊超门口的幌子已经换了,改成了“樊家肉铺”,不再以狗肉为主。
院子也修葺一新,见到他来,不用吩咐就直接关了门,好酒好肉地端上了桌。
刘志刚吃过饭,并不饿,只是借着酒桌子上好说话罢了。
“今儿没外人,樊大哥别忙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如今的刘志说话已经比之前有底气得多,跟着他们出门的几个侍卫,早就被左悺收买了一多半,只剩下一名梁冀的忠实属下。
但这人有个大缺点,就是好酒贪杯,只要见了好酒,就跟狗子见到肉骨头一样,两眼发直,腿都走不动路了。
所以大家伙联合起来对付他,刚才在酒舍就已经把他给灌醉了,这会儿还把他仍在旧书铺子的客房里呼呼大睡呢。
樊超是个爽快人,他能有如今的舒心日子,全靠刘志,所以把他视为自己的财神一般。
酒过三巡,刘志终于开口了,“樊大哥可有想过要建功立业?”
“我?”
樊超指着自己的鼻子,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