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帐正中央,木炭烧的通红,木架上方吊着一只偌大的铜壶,烟雾缭绕,马奶酒在铜壶内不断翻滚,发出阵阵幽香,
元庭虽被驱逐中原,日薄西山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可正所谓倒驴不倒架,苟延残喘亡命荒漠的元庭,依然拥有强劲的实力...不容小觑,
随着多年的休养生息厉兵秣马,以及重返草原后逐渐觉醒的野性,日薄西山的元庭,竟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原本在中原作威作福,深居奢华别苑,消磨了战意的元庭上下,自重返草原十余年,竟罕见的战力大增,
此刻的北元重臣虽围绕在火堆四周,各抒己见,争执不断,倒也并非出自私怨,反倒是为大元帝国的未来操碎了心!
望着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重臣,冷眼旁观的天元帝...脱古思帖木儿,对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
“去,给诸位大臣倒上马奶酒,争执了这么久,让他们润润嗓子...再接着吵!”
天元帝话音虽不大,却极具穿透力,龙帐内争执不休的一众大臣,瞬时便停止了争论,众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左手抱胸,单膝跪地,齐声道,
“臣等失礼,望大汗宽恕!”
天元帝面无表情的缓缓扫视了一眼众臣,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尔等争执,也是为了我大元的未来,都起来吧!”
“谢大汗宽恕!”
天元帝拿起匕首,割下一块烤的焦黄的羊腿肉,不急不缓的说道,“诸位争论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两个抉择,或是大军南下,与大明一决雌雄,或是安于现状,继续休养生息!”
缓缓起身,天元帝将割下的羊腿肉,放入大元丞相盘中,“失烈门,你身为我大元帝国的宰相,刚才朕见你一直闭口不言,不知你是何想法?”
“谢大汗赐肉!”
左手抱胸起身行了一礼,失烈门沉声道,“回大汗,臣认为开战有开战的好处,不开战有不开战的好处,就看如何衡量利弊得失了!”
“所以,失烈门丞相,你这是说了一句貌似准确实际上却是毫无价值的废话吗?”
面对极力主张对大明发动战事,国公脱火赤的嘲讽,失烈门脸色一沉,反驳道,
“脱火赤大人,七年前与大明的交战,最终虽是我大元取得了胜利,可你别忘了,那场胜利是怎么来的!
曾率领我大元勇士取得那场胜利的扩廓帖木儿,已病死多年,若是重启战端,大军南下,何人统兵?”
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提起扩廓帖木儿之时,天元帝眼底闪过一缕极为复杂的光芒,有惋惜,有忌惮,隐隐还有着一缕快意!
“不错,扩廓帖木儿虽然用兵如神,击败了大明最为能征善战的徐达,可那又怎么样?”
说到这里,脱火赤微不可察的与天元帝对视了一眼,冷笑道,“扩廓帖木儿如今已然病死,用汉人的话来说,死了个张屠夫,咱们总不能吃带毛猪吧?”
扩廓帖木儿虽然病死,可功勋卓著,生前犹如大元的擎天之柱,威望甚高,听闻脱火赤竟用“张屠户”来比喻扩廓帖木儿,众人均是怒目而视,
知院捏怯来冷哼了一声,“国公大人,便是连大明皇帝也称之为奇男子,久思而不可得的扩廓帖木儿大帅,在你的口中却成了“张屠户”,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