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深知生活不易,辛勤劳作省吃俭用之下,半年前用存下的积蓄,买了一头黄牛和一辆牛车,闲时可以帮人运送货物,挣点钱财贴补家用!谁知..谁知...”
说到这里,老妇突然泪如泉涌,掩面而泣,一时竟无法言语!
“当堂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推官冯靖话音刚落,吴忧一指堂外厉声喝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府...滚出去!”
“大人,卑职..”,冯靖神情讪讪,想要解释什么,然吴忧对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官员,早已是深恶痛绝!
“滚..”
望着掩面而遁的冯靖,吴忧一摆衣袖,冷厉的神情蓦然柔和,“大娘,别着急,慢慢说!”
“谢大人!”擦了擦已哭泣到红肿的双眼,老妇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里的悲痛,才缓缓说道:
“半月前,隔壁家娶亲,便让我儿赶着牛车进县城,帮着拉些酒肉棉被回村,
可行至县中一处偏僻岔路时,却见一老妪趴俯在地,我儿心善,上前扶起,却被老妪一把抓住,说被我儿牛车所撞,
继而大声哀嚎,片刻功夫,那老妪家小赶到,将我儿打了一顿之后,又逼着我儿赔偿!”
{...碰瓷?}
听到这里,吴忧心里蓦然蹦出了这两个字,眼中瞬时泛起了浓浓煞气!
大堂外的百姓听到这里,亦不由的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起来!
而人群外围,不断有身材壮硕孔武高大的壮汉来回巡视着,目光警惕,似在保护着什么人!
而带闺女前来瞅未来女婿的蓝玉,此时却是面色颇有些苍白的躬身站在朱元璋身旁,
而蓝若汐却是没注意老爹的异常,满眼都是那端坐于案前的身影,双眸泛起了异彩!
老妇说到这里,再次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哽咽道:“我儿心善却是个直脾气,不是他做的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愿平白受人冤屈!
那老妪家人将我儿毒打一顿,夺走牛车黄牛之后还不罢休,还要我儿赔偿,我儿不从,他们便将我儿诉之江宁县衙!
县令老爷仅听信那老妪及他家人一面之词,当场判决我儿赔银二十两!
我儿自然不服,可当时四下无人,无人为证,任我儿百般解释亦是无用,
那县令仅一句话,便让我儿虽满腔悲愤却又哑口无言!”
这时,吴忧问出了让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为之感到好奇的问题,“那江宁县令说的什么话?”
吴忧的这个问题,让老妇双唇轻颤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道:“我儿百般解释之后,那县令反问我儿:若非你所为...那你何以搀扶?你说非你所为...何人可以为证?
话罢,县令勒令我儿,五日之内需得赔付那老妪纹银二十两,若违期便要将我儿下狱!
然民妇与我儿相依为命,家中本就清贫,唯一的一点积蓄也买了牛车黄牛,又何来二十两银子赔付那老妪?”
说到这里,老妇几乎哽咽失声,再次悲泣不止,堂内堂外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寂静无声!
良久之后,老妇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待我儿失魂落魄的回家后,先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民妇,又跪下给民妇磕了三个响头,临别之言...仅有两句话!
孩儿蒙冤,难有辩解之处,
娘,....请恕孩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