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吴忧缓缓上前两步,面无表情的直视朱樉,幽幽的说道:“真正让人敬畏交集,能让你为所欲为的,不过是你这藩王身份!
你,只不过投了个好胎,这才让你有了恣意放纵的资本!
面对你的跋扈,他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选择了忍气吞声罢了!
论勇,你不及身经百战的将帅!
论智,被别人三言两句拨弄是非,便落入他人彀中!
论仁,就藩西安,你又何曾关心过治下百姓的死活!
论义,就该善待与你镇守边疆的军中士卒!
论...”
“住口!”,随着吴忧的诛心之论,满脸铁青的朱樉突然暴喝一声,愤而掀翻了酒桌,而后手指微颤的指着吴忧怒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逆贼胡惟庸府里...最为低贱的奴仆出身,有何资格教训本王?”
从不以出身引以为耻的吴忧,面对朱樉的质问,淡然的点起一根烟,悠然道:“...在下奴仆出身,那又如何?”
“..所谓位卑未敢忘国忧!在下虽出身尘土,又有何低贱之处?”
说着,吴忧凝视着怒目而视的朱樉,似意有所指的说道:
“倒是殿下你,若是不改改你的脾气,瞧不起所谓的奴仆倒也罢了,若是视奴仆如同猪狗,怕是难以...善终啊!”
“大胆,你竟敢诅咒本王,来人呐,给我...”
“别急”,抬了抬手,打断了朱樉的话语之后,吴忧神情莫名的说道:
“若非不想看到,在下极为敬重的圣上...白发人送黑发人,失望至极又痛断肝肠的话,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朱樉毕竟年轻气盛,又性格急躁,更兼此刻处于怒火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吴忧的此番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晋王朱棡,却是瞬间想起了吴忧竟能诡异的猜测到,两位将于今年诞生...皇子姓名之事!
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忧之后,朱棡急忙上前,在其二哥耳旁低语了一番,也瞬时让朱樉的眉头紧紧皱起,
沉吟了片刻之后,朱樉将脑袋扭向一旁,微微摆了摆手!
两人自小感情深厚,朱棡自然知道二哥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对吴忧拱了拱手,道:“刚刚那番话显扬似乎意有所指,..能否明言相告?”
“所谓势穷而起,势盛而衰!势若用尽,必有殃灾!”
说完,吴忧向朱棡拱了拱手,“这几句话,别无他意,就当是在下善意的忠告,两位殿下若是不信,当在下没说也就是了!”
“什么狗屁殃灾,本王才不会信你这装神弄鬼的鬼话!”
虽有些将信将疑,但朱樉转念一想,自己这堂堂藩王,又怎么可能死于低贱的奴仆之手!
闻言,吴忧似笑非笑的说道:“放心,在下马上就会让秦王殿下知道,什么叫做..殃灾!”
“什么意思?”微微一愣,朱樉面容冷厉,寒声道:“莫非你还敢对本王放肆不成?”
“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事已至此,在下就得向秦王殿下...讨个说法了!”
“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说着,吴忧再次上前两步,与秦王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幽幽的说道:
“其一,应天城内的所有赌坊妓院花船,必须要缴纳商税,
包括殿下脚下的这条花船...也不例外!
其二,应天府丞涂节,奉本府命令前往秦淮河收税,却无故惨遭殴打,驸马李祺..也已现身说法,
秦王殿下,您...是不是也得给在下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