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山羊幼崽......”
从那首歌中听到了异类的名字,但同样叶一凡的脑袋迅速剧痛起来。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拉扯它,是从肚脐的方向......那依旧是出生时的痛苦,但此刻身处这片诡异的血肉丛林中却更加清晰。
我们都是痛苦的造物。
人的一生都离不开痛苦......
叶一凡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句话,一股带有浓重血腥味的寒风从丛林深处吹来,刮的树影重重晃动,那些被侵蚀的血肉地面也在蠕动、翻腾,变的更加富有生命力。
风的声音、蠕动的景象、血腥的味道灌入叶一凡的五官,周围也变的阴冷而诡异,数不清的畸形身影从树林间穿梭而来,让这片空间变的更加扭曲。
叶一凡看到那些身影都是人类,虽然身穿黑袍,但是却没有修整他们的躯体......有些人面相丑陋、有些人面相呆滞、有些人没有手或者脚、有些人...有些人......
这让叶一凡明白了,那些人都是先天性有缺陷的人,就像歌谣所吟诵的那样,他们的一生都没有离开痛苦,所以成为了森之黑山羊的信徒,企图让整个世界重生。
“啊......啊!!”
叶一凡承受不住那股出生时的痛苦,当即双腿一软摔倒在鲜血淋淋的血肉地面上。那血肉地面仿佛温床一般将它包裹,但是叶一凡已经痛的曲成一团,已经是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了。
黑山羊幼崽没有动,而那些畸形的邪教徒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把黑山羊幼崽和叶一凡包围起来,似乎是要将叶一凡作为祭品献祭给母亲......献祭给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叶一凡的躁乱、眩晕感加重了,很明显它现在的力量抵御不了和奈亚拉托提普同一高度的神明,而耳边已经响起了一片阴沉、怪异的混乱声响:
【迪迦奥特曼,你明白吗?这个世界存在缺陷。】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缺陷,所以这里的人也是两个物种。这里的缺陷.....推动这两个物种分裂。】
【猜疑、仇恨、愤怒、恐惧、暴力、杀戮!】
【灾难能证明许多问题,痛苦也能让那些伪善者原形毕露。】
【你们害怕我们,你们轻蔑我们,你们憎恶,想要杀死我们......】
叶一凡的脑海中一次次涌现出这句话,好像是那只黑山羊幼崽,或者是那些邪教徒说的......不对!又好像是它自己说的,因为......它曾经也遭遇过这些啊!
痛!好痛!好痛啊......
【缺陷造就差异,有差异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得了病,但也是文明的基石,这个世界离不开这种病。】
【迪迦奥特曼,你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解决?这个世界怎么能没有缺陷?】
【或者说你认为世界需要这种病,需要弱肉强食?那你为什么要拯救满是差异的人类?你想要消灭我们?】
【我们,只需要一个蜕变的机会,而且还是最痛苦的方式。】
【迪迦奥特曼,这份痛苦你明白吗!】
这些话一次次翻涌,痛苦也在不断叠加着。叶一凡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那些天生缺陷者的痛苦......那些处境、那些痛苦......无法脱身,同时还伴随着强烈的精神冲击!一些幻象顿时冲入脑海,同时叶一凡还看到那只黑山羊幼崽又说话了:
“所有人都在说,我一出生都该死,或者说我不应该诞生下来。”
“我的母亲吸毒,吸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一次毒瘾发作,我的母亲和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结合,孕育了我。”
“即使有了我,她依旧没有戒掉毒瘾,我甚至知道她怀我的期间,每天都在抽着烟......”
“就那样,我在一个残破的出租屋诞生了......但是母亲,你是否知道你的毒瘾遗留给了我?你是否记得你在床上抽着烟的时候,一个巴掌大的婴儿因为毒瘾疼的全身抽搐?”
“我应该死掉,别人都期盼我死掉,但是我却活了下来,并且足够长。”
“因为毒瘾,我发育不良,四肢都没有展开,因此不会说话,没有办法上学,那些朋友、爱情、甚至亲情都没有体验到。”
“妈妈,你是否记得你毒瘾发作一次次打我,骂我?”
“妈妈,你是否记得我因为毒瘾疼的死去活来,你却只是看着我抽着烟,并且把我扔在地上让我别吵?”
“妈妈,你是否记得我一个人在垃圾堆里,被路过的小孩骂怪物、丢石头、吐口水,撒尿?”
“妈妈,你是否知道我没有发育正常,被路边的野狗咬死,撕碎,最后被吃掉?”
“妈妈,妈妈!为什么他们骂我是怪物?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天生如此啊!明明他们才是怪物,他们才是!”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我有那些缺陷?为什么不能让我有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让我有那么大的痛苦!”
“妈妈,妈妈!这份痛苦,你明白吗!”
叶一凡看到了那个畸形儿的身影,似乎就在黑山羊幼崽的身后。的确是微弱如竹竿似的身体,面相丑陋,并且在哭泣......而黑山羊幼崽也在哭泣。
而幻境,依旧在继续......
“妈妈,妈妈!如果我正常的话,我究竟是谁?如果我没有毒瘾,我能像别人一样拥有完整的童年,我就能有不一样的童年.....但那样的我还是我自己吗?”
“我只是个错误的生命!如果那个正常的我是我,那缺陷的我就不会诞生,我也就不会明白这些痛苦,我也会和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