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印斯茅斯镇散发着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夜间的冷雾弥漫,彷佛潜游在阴森的海底,那轮圆月散发的光辉透过云层照撒在污秽的街道上,就像海底的磷光。
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城镇中极度的幽静,使居间惠感到恐惧。
这所诡异的城镇夜晚比想象中的要难熬,墙壁上那些严重的霉菌与镇上无处不在的鱼腥味令人毛骨悚然地混杂在了一起,让人不断地联想到死亡与衰败。
脑海中思绪万千,坐在那坚硬的铁箱子上居间惠更是眼皮直跳。关于这所城镇的诡异、大衮秘教的猜测,让居间惠有些心有余辜。叶一凡已经出去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它的左手还有伤,这让居间惠更加担心了。
联想到印斯茅斯的禁忌,居间惠望了那破旧的木门一眼。那上面没有门栓,只要是个人都能打开它。于是居间惠拿板凳抵住门,她不觉得叶一凡会走门回来,于是便趴在床沿边,等待着那个青年平安返回。
“咣!咣!咣!”
有沉重的声音传到居间惠耳中,她认为这是一种钟声,于是便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是十二点,同时也是四月三十日,正式进入夏季的第一天。
接着居间惠似乎听到楼梯和走廊间断地传来咯吱作响的声音,仿佛断续的脚步声,这些咯吱声中似乎透着某种轻微的鬼祟意味。
起初居间惠还以为是旅店老板,或者是叶一凡走了正确的途径,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在旧GUTS做过队长,她能听出这脚步声不像是人类,而像是巨大的鸭子,或者青蛙那种长有蹼的东西。
居间惠有些焦虑,缓缓来到房门前拿出GUTS雷亚枪,这阵微弱却该死地明显的声音像是一个险恶预示,仿佛所有的焦虑都成真了一般。她听到有钥匙在谨慎、鬼祟、试探性的尝试打开房门的锁。
这就不可能是叶一凡了,因为旅店老板根本没有给他们钥匙,而且更不可能是旅店老板,因为他要进来直接敲门就好了,何必去开锁?!
居间惠本能地警觉了起来,好抢在这真实的危机前占据先机,不论这场危机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但身为旧GUTS队长她还是有些身手的,于是便紧握GUTS雷亚枪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等待着入侵者的下一个举动。
本来好好的潜入调查,结果却演变成一场生死逃杀.....
居间惠倒不怕这点,她还是担心叶一凡是不是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危机?现在通讯器不能用,两人无法确定对方的方位,也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会和。
突然间弥漫在四周令人作呕的鱼腥味极端浓烈起来。然后又传来了一阵撞门声而且越来越大。接着撞门声变成了一阵剧烈的猛击,居间惠还听到门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喘息与吠叫......
“咿——呀……!……呀!”
居间惠已经不知道怎么描绘那种吠叫,总之不是出自人类之口。她看到那破旧的木门开始裂出口子,也清楚这扇门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能是那个红衣牧师派出的异类,居间惠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但肯定很多就对了。自己不可能从正面屠杀它们,只能先想办法脱身与叶一凡汇合。至于正门是不用考虑了,所以只能走窗户。
就在这个想法冒出的同时,那道残破的大门也终于是不堪重负的倒下,而居间惠看到了那群追杀自己的异类面容,那毛骨悚然的面容差点儿让她昏厥过去。
那些异类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除了肚皮是白色的,其余都是灰暗的绿色。那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背上有着带鳞的高脊而头部却是鱼类的,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在脖颈的两旁,还有不断颤动的鳃,长长的手脚上都有蹼。
它们有的是站着的,有的是趴着的。那嘶哑的、尖锐的喉音……传达了其面部所无法表现的,一切黑暗的感情。
居间惠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达贡的后代。如果叶一凡愿意向她坦白太古者的身份,那么居间惠就一定会知道这些半人半鱼异类的名字——深潜者!
身为旧GUTS队长,居间惠很快恢复了理智,还没等那些深潜者有什么动作,居间惠对着最前面那个深潜者一枪打去!瞬间红色的激光子弹就打穿了带头深潜者的头颅,暗红色的鲜血立马从烧焦的头盖骨喷涌而出,洒满了裂开的地板和墙壁,散发出如死鱼般腥臭的气味。
这证明GUTS雷亚枪对它们有用,但这么多数量,即使有用居间惠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剩下的一个深潜者蹲下身子,随后高高跃起向居间惠扑了过来!它们的双腿极具力量,就如同青蛙一般,所以跳的特别高也特别快。
居间惠有些惊讶于这种奇特的生物,但她的动作却没有迟钝。飞快提起一边的铁箱将那只深潜者砸飞出去,接着不带任何思索的爬上窗台,向对面的的老房子跳去。
这一跳居间惠用尽了全力,她并没有跳到对面的房子里,还是跳到了房子二楼的窗台突起上。那二楼的窗户就在她脚下,而她又看到对面的深潜者也从旅馆中跳出,只是跳到了街道上。
看样子那些深潜者以为居间惠跑到了街道,并没有意识到她跳到对面的窗沿上,但这也让居间惠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