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郃心情泥沙沉在河底,张薄的回答让他又起了变化。
“不是的,不是啊,将军,陈武那厮是真的狠,狠起来连自家战船也烧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张郃听完直接懵了,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
张薄喃喃自语:“兴许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拿战船与我们粮船交换,所以宁愿毁了也不留给咱们。”
张郃捋着胡须微微颔首,心说张薄的分析也有一定道理,只不过用两百精良战船换普通货船,这代价不可谓不够大。
孙权真有如此雄心?上位者都这么舍得?
“走,引我去伏击点,仔细看看现场。”
“唯。”
张薄引着张郃向河谷深处走去,当时留守西岸的同袍不少都战死当场,此时回去也正好为同伴收尸。
张郃到了伏击点,依稀能见到冲上岸的船体。
可能是那场大暴雨的缘故,船体残骸大多是一半烧焦一半潮湿,能让张郃通过‘物证’联想当时场面。
暴雨保留烧船物证的同时,也掩盖了‘陈武’所部的踪迹。
张郃扫视对岸散落的尸体,捋须叹道:“看来当时战况很激烈,咱们的人死伤不少啊,陈武烧船以后应该全身而退了.”
“他们埋伏在上方,我们遭遇偷袭措手不及.”
张薄指了指上方,紧跟着就低下头去,因为败了就是败了,这时候找借口没有意义。
“知道陈武烧船去了哪里么?”
张郃没有责怪同乡,毕竟没有发现到陈武的伏兵,他与夏侯渊也负有责任,这时候知道陈武下落就行。
以曹军在淮南的军事覆盖能力,相信陈武没有战船的辅助,光靠两条腿没法逃回江东。
吴景不行,陈武更不行。
张薄先指了指西南方,然后抱拳小声回答:“似乎朝那边去了”
“再远些就是灊山深处,陈武这厮打算藏在山里?不对”
张郃自问自答之时,猛然想起在设伏时探到的消息。
袭杀扬州刺史严象的贼寇梅成,似乎就盘踞在向西二十里外的天柱山,难道他与陈武有所勾连?
张郃就像解出一道难题,心说陈武必是借助梅成的力量,否则他如何带着上千部曲,横跨我军活动密集的区域?稍不注意就被发现了好么?
有陈武、梅成在沘水上游活动,从水路继续运粮就存在风险,张郃还没反应过来粮船被烧,曹军在淮南地区已没有运粮船。
此时‘陈武’躲进深山,向来谨慎的张郃不愿主动去追,于是便命令大军开出山谷,寻夏侯渊的队伍而去。
像粮食、船只被毁这样天大的事,张郃不放心让普通军士去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