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突然挣脱龙骧,拱手行礼道:“我先回屋更衣,这样出去恐失礼数...”
龙骧旋即明白,微笑着伸手一指:“先生请自便。”
待鲁肃回窑洞穿衣期间,唐虒嘟囔自语:“烈阳烤得大地如蒸笼,精着身子那才舒坦,这些读书人就是穷讲究...”
“人和人要求不一样,虒伯别拿自己标准去要求别人,去给他也备一匹马。”
“哦...”
因为龙骧热情得有些过分,唐虒本想让鲁肃步行,但转念一想龙骧做事多有深意,便抱拳应答往窑上而去。
曹性见唐虒这般听话,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唐虒对外以脾气火爆著称,但偏偏对龙司马言听计从,是所谓一物降一物?
“曹主簿。”
龙骧的喊话,打断曹性的沉思。
曹性抱拳应声:“末将在。”
龙骧问:“听说忠叔刚才也在此,不知现在去了哪里?”
曹性瞟了一眼唐虒背影,小声答道:“鲁先生随从被鞭挞所伤,冯曲侯带他回家涂药去了...”
合肥城此时无医无药,但老百姓有生活阅历,他们把野外认识的疗伤植物,在劳作之余采摘一些带回家备用,简单碾碎敷在伤口止血化瘀。
“你去速找到忠叔,说我晚上要宴请鲁先生,让他找邻居换些蔬菜、瓜果,最好能弄两只鸡、一些鸡蛋,忙完了你就和忠叔一起来,咱们今晚开开荤。”
“好好...”
听完龙骧的吩咐,曹性忙抱拳点头,口中不自觉生出唾来,他来合肥这大半年里,虽然每天米饭管饱,但已很久不知肉味。
龙骧初次管理一座城,深知树立规矩的重要性,也知道普通人的劣根性,所以菩萨心肠、雷霆手段一样不能缺。
合肥现在实行军事管制,对作奸犯科者惩罚极其严厉,轻则停发几日口粮、重则斩首示众,所以没人敢冒险偷鸡、偷菜。
无论是新来的流民,还是先到的同袍家眷,每户每月都有定额口粮发放,所以不存在百姓挨饿的情况。
那些能养鸡、种菜的人户,要么是勤俭持家会过日子,要么是家中人丁较多,能节省出粮食饲养家禽。
此时的合肥不用货币、没有商业,人与人之间就是原始的以物易物,家里缺少物件可在闲时去城中淘拾,总之勤劳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龙骧身为合肥之主,带头厉行节约、吃苦耐劳,不仗着权势索拿百姓财物,麾下将士们上行下效,浩然正气蔚然成风。
鲁肃好一会才穿好衣袍从窑洞里出来,脸上应该是用布沾水擦拭过,打算干干净净见人。
可惜此地简陋没有镜子,鲁肃脸上此时黑一块、黄一块,被自己搞成了大花脸。
龙骧强忍住一路都没笑,打着马儿风尘仆仆到了侯府。
几人在殿内落座,侍女便端来清水给众人解渴。
龙骧指着鲁肃面前的碗解释:“合肥现在无酒,只能用清水待客,请子敬不要介意。”
“岂敢...”鲁肃拱手答礼,他环顾四周恭维道:“传闻合肥国除、城池凋零,不想此地忽然枯木逢春,都是龙司马治理有方,肃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