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虒本打算给个下马威,但发现初到淮南的曹性很恭顺,便暂时选择容忍。
桥蕤夜里散值刚回府坐定,陈氏便亲自端拿酒水走到面前。
她温柔款款地问:“听说将军中午去了南门,是否找龙骧要下洛义成?伷儿还在等消息呢...”
“没说...”桥蕤闭着眼轻轻摇头。
陈氏把酒具放在案上,语气忽起高亢:“时间不等人,伷儿早些...”
“我今天是去办正事,私事等迟些再说...”
桥蕤将手一拨,表现得有些烦躁。
见桥蕤言语不悦,脸色也比较暗淡,陈氏猜出他心情不佳,便靠过去蹲在旁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再没有说一句话。
陈氏以退为进,弄得桥蕤心怀惭愧,他随即睁眼坐正身子,叹了口气。
“我不是对夫人有意见,而是下午陛下召集群臣,又通报了两个坏消息,所以心情有些烦躁。”
“坏消息?”
陈氏抬头露出蛇颈,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桥蕤点头回答:“趁我们与吕布作战之际,陈瑀带兵夺取了广陵,如果严白虎等宗贼挡不住孙策,袁胤也然必守不住丹阳,那时陛下的领土将只剩九江、庐江二郡,何谈入主中原...”
陈氏虽有一定见识,但也只是相夫教子的妇人,此时她信口说出一句类似‘何不食肉糜’的话来。
“我淮南兵精粮足,咱们打不了孙策、吕布,还不能对付陈瑀么?”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即便淮南再是兵精粮足,也架不住这两年持续消耗,加上前次在楼亭败给吕布,损失辎重粮草无数,群臣担心此时出兵广陵,吕布必定来偷袭寿春,所以陛下虽怒,却不轻易谈用兵...”
“那怎么办?”
“怎么办?”
桥蕤叹了口气:“无非四处征兵、八方筹粮而已...”
“那就是短时间不会作战了?”
陈氏听完桥蕤的叹息,反而内心是欢喜的。
桥蕤点头继续:“去年还愁雨水太多,今年开春就再无滴露,又是个天旱大灾之年,阎象今日在殿上通报,言淮南各地都有蝗虫肆虐的,短期应该筹不齐大战的粮食...”
“那太...遗憾了...”
陈氏差点拍手称快,但又很快转变口风,这份机灵应该被桥婉继承了。
桥蕤再次叹息:“哎,又是多灾之年啊,府里用度也要节约些,得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
“苦...”陈氏先是一怔,马上补充请示:“从后天开始怎样?”
“嗯?”
桥蕤扭过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陈氏微笑道:“将军能平安归来,盛赞龙云起功不可没,妾身准备了一餐酒食,打算好好感谢他,食材都已采买回府,明日宴后再厉行节约,何如?”
“夫人准备明日设宴?那我明天让李屯早些去请,既然要酬谢恩人就得有心诚,切记要叮嘱薇儿别失礼...”
桥蕤表面上在说女儿,实际上在提醒陈氏别摆架子。
陈氏听懂了弦外之音,微笑着颔首道:“将军放心,妾会以身作则,薇儿自然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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