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万岁爷体恤,今儿叫爷委屈了。”
康熙爷瞧着玉琭刻意卖乖的小样儿也是好笑,拍了拍玉琭的手臂叫人站好些,莫一直挂在他身上,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难保不会说话不算数。
既是没旁的消遣了,二人依偎在一处看了会子闲书便早早歇了,翌日玉琭醒时难得见康熙爷还在她身侧躺着,倒也稀奇。
这人可一年到头都睡不得一回懒觉呢,也就是今儿是腊月二十九,先前的规矩和赏赐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算是能缓口气,然明儿大年三十就又开始忙了,夜里还得守夜,初一一早更是得祭天祭祖,也就今儿能好好多补眠了。
见康熙爷睡得熟,玉琭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梳洗都没在寝殿,只怕惊扰了康熙爷去,也是怕四阿哥醒了不见她要哭,玉琭收拾利索了,早早便守在四阿哥跟前儿了。
中间小孩儿吃了顿奶,又睡了过去,玉琭抱着四阿哥去了寝殿瞧康熙爷,叫这爷俩躺在一处,爷俩也不知是谁先翻了翻身,玉琭一瞧,父子俩睡姿竟一模一样。
玉琭忍着笑意,紧忙轻手轻脚研墨给画了下来,然她虽是平日里趁着得闲,有意学了些绘画技巧,可到底还是画不达意,废了好几张纸,只道可惜。
“也不知是谁一早便惹咱们德嫔娘娘生气了,怎么团了一桌的纸团子?”
正当玉琭同自个儿较劲的时候,康熙爷悠悠转醒,手撑着脸颊轻轻揉着太阳穴,真真是无福的,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能得闲多歇会子,多睡了一个多时辰还有些头痛。
这若是在乾清宫,他少不得心头不痛快半日去,可他这会子在永和宫呢,一睁眼便感觉怀里多个软乎乎的小崽子,一颗心顿时柔软了下来,抬头又见玉琭,便更是没半分不痛快了。
玉琭只一见康熙爷微微蹙眉便知这人又微微头痛了,这便上前挨着康熙爷去,叫人枕着她的腿,她好给康熙爷疏解疏解。
“我在自个儿殿中呢,谁还能叫我不快了,就是恼自个儿呢,都跟着几位画师讨教了好几次了,谁道还是画什么不像什么,刚刚见爷同四阿哥睡姿一模一样,我便想画下来叫爷爷乐呵乐呵的,谁道废了一桌子纸,废了爷赏我的半根墨条,还是没一副满意的。”
康熙爷先前倒也领教过玉琭的画艺,说实话,着实不敢恭维,一个圆圈儿再添四个小棍儿就是人了,直叫他好笑得厉害。
说来也奇了,都说书画不分家,这年头字写的好的画多半也不差,然玉琭却不一般,字写的好画却一窍不通,不通便罢还不肯放弃,直言自个儿是简笔画,还意欲开创新的流派去。
康熙爷这会子便是不看都能猜出个大差不差的,也不好打消玉琭的热情,只管叫人随便拿来一副叫他瞧瞧、改改去,如此也算是二人相处之间的乐趣了,他虽也不见得画技拔尖儿,可好歹也算是能拿得出手。
“那你可不许再笑我了,我真真尽力了的。”
玉琭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康熙爷想起玉琭的简笔画便更是忍俊不禁了,然又怕玉琭恼,直得生生忍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