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对着难以平气的英妃,康熙爷耐着性子,今儿必是问得清清楚楚去,毕竟以后英妃便也没说清楚的机会了。
“朕如何不配,反倒是你,又拿什么来替朕的元后伸张不平,拿什么来质问朕!”
见康熙爷毫无愧疚之心,英妃怒极反笑,捂着帕子又咳出了两口血,这才含着泪叫人明白。
“我视云央姐姐为亲姐姐,自是比你这个虚伪的有资格提起,你既是不明白,那今儿咱们便好好掰扯些,从头儿细说,从姐姐见你那日细说。”
说到这儿,英妃顿了顿,眼神儿中浮现出几分缅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也跟着柔软了不少。
“我同姐姐自幼相识,就没有一日不亲近的,亦无什么秘密可言,姐姐头一次见你,喜欢你,这些我统统都知道,我从未见过姐姐那样的自持的人,喜欢谁喜欢得将自个儿的心都捧出去。”
“知姐姐要嫁予你做皇后,我竟是嫉妒的,幸而也是皇后的位份,我心里才少了几分不平,待年岁到了,也紧跟着姐姐入了宫,还同姐姐相伴着。”
“姐姐为你掌管后宫庶务,为你操心打点,便是累了病了也断不叫你知道,只怕影响你夺权大计,原以为你是真真的忙,顾不上关切姐姐,后来才知,你是真真的没心,姐姐也好,还是下头的任何一个女人,你未放在眼里心里,你只在乎你的皇位罢了。”
“你可知姐姐怀承祜时害喜,硬逼着自己咽下你送来的关切,末了胆汁都吐出来了还要在你面前强颜欢笑,你的嫡长子出世了,你是高兴了,可姐姐是生生没了半条命,承祜都半岁了她还日日盗汗心悸,你一概不知,彼时姐姐才十五啊。”
“原以为没了鳌拜,你总该有功夫关切了姐姐,谁道依旧没什么体贴可言,承祜死了,姐姐另半条命也没了的,那二年姐姐郁结至极,以泪洗面,只恨不得随承祜而去了,亦是不敢叫你分心。”
“可我怕啊,我怕姐姐就这么没了,我连根针都不敢叫她拿着,可着心的护着,可你呢?”
“她都这样了,竟还叫她再有孕,你只当孩子没了就没了再生一个就好了,你好狠的心,也是瞎了眼,她身子底子都坏透了,你叫她有孕那是要她的命啊!”
“偏姐姐是个傻的,你给的她尽觉得是好的,拼死去护着保成,她日渐大了起来,身子也日渐瘦削,我便跟着日日做噩梦,只日日梦见姐姐难产走了。”
“这梦果然成真了,姐姐不怨你,我却是恨毒了你,没有一日不想叫你赔了命。”
“姐姐才走了一年多,你可还记得姐姐的音容笑貌,可记得她的好,可记得她的喜好和对你满心的爱?”
“这话我不想问你,可瞧着你拿姐姐喜欢的吃食去讨好那贱婢,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