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明日,能否还裴启桓一个清白呢...
“谢小姐,谢小姐,等一下!”
谢若泠突然住了脚,待李景浩跑上来,直接捶了他一下:“叫我谢公子!谢公子!”
“哦,谢公子。”李景浩跑得脸颊发红,抬起胳膊擦了擦脖颈的汗:“你一个大家闺秀,怎女扮男装跟着哲王殿下?”
“我...”谢若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抬脚将石子踢远:“要你管!”
“你这样乱跑,很不安全。”
谢若泠翻了个白眼:“我一身武艺,何惧?”
“原来如此。”李景浩搔了搔头,将脚边石子拨到一边:“既追随殿下,以后言行还是要注意些。”
谢若泠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盯着李景浩:“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李景浩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觉得你今日有些冲动。”
“你也觉得我说错了?这案子审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什么新证词。不论裴启桓杀没杀人,罚已经领了。再审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倒让百姓觉得你们为官的一丘之貉,不给百姓活路罢了!”
李景浩才说了一句,便被谢若泠怼回这许多来。
他抿了抿嘴,低声道:“殿下他们,总是有道理的。”
“哼,”谢若泠又瞪了他一眼:“马屁功夫倒是足。”
李景浩吃了瘪,脸更红了:“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人坚持重审,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谢若泠懒得再听,干脆走远了些。
李景浩又凑了上去:“不然,早些回去吧。”
“要你管?”谢若泠又向前走了两步。
李景浩站在原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身后没了动静,谢若泠转过身来,见李景浩窘着脸,忍俊不禁道:“呆子,你是郢江郡郡守?”
李景浩点了点头。
谢若泠望向远方:“我想去郢江看看。”
李景浩抬起头来,看到谢若泠的侧脸。
柳叶细眉,弯弯睫毛,粉唇微抿,下颌勾勒出漂亮的弧线。
不由得看呆了,盯着谢若泠的明眸道:“好。”
“嘶——”
“伤口有些红肿,晚些让晏楚荣给你开些消肿的药。”
顾七趴在床榻上,“嗯”了一声。
巫卓坐在床边,小心涂抹着药膏。
“主人,在干嘛?”
巫卓歪头看了一眼,笑道:“怎么,想他啦?”
顾七红了脸,支吾道:“不是...”
“他好得很,正为你铺路呢。”
“铺路?”顾七稍稍侧头,想听得更清楚些。
“嗯。”巫卓点了点头:“他得帮你,在荼州扎稳脚跟才行。详细的我就不清楚了,也从不多问。”
“哦。”
“好了。”巫卓帮顾七穿上里衣,又拉过被子盖上:“明日再来看你。”
“多谢。”
巫卓笑了笑,径直出了厢房。
寻到晏楚荣,叮嘱些什么,便施施然出了府。
吃过饭,又眯了一会。
待下午醒来,觉得精神又好了许多。
晏楚荣端着汤药进屋,笑道:“想来你也要醒了,正好喝药。”
顾七一脸嫌弃,远远便闻见浓浓药味儿,让人反胃。
“良药苦口。”
晏楚荣搬过木凳,坐在床边,舀起一匙汤药,细心吹了吹,递了过去。
“这一口一口,得喝到什么时候。”顾七抬手轻推,直接接过他手中药碗,鼓着腮帮子吹了又吹,灌了下去。
看顾七龇牙咧嘴的模样,晏楚荣忙掏出蜜饯。
顾七抓过蜜饯,赶紧吃了进去。
不知为何,忽想起元哲曾递给自己的蜜糖,入口即化,甜滋滋的,比蜜饯更好吃些。
“发什么愣?”
顾七憨笑两声:“你可见过那种,入口即化的蜜糖?”
晏楚荣迷茫地摇了摇头:“你说的是那粘牙的软饯?”
“不是。”顾七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吃过一次。”
“从哪吃的?”
顾七眼中放光,将核吐到碗中:“元哲给的。”
晏楚荣撇了撇嘴:“原来如此。”
接过药碗,放到窗台上。
“说起元哲,”晏楚荣压着声音,悄声道:“他为你的案,可是第二次重审了。”
“为何?”
“据说是堂上作证的人,自戕了。”
顾七面露惊讶,想不到冯睿竟做得如此绝!
“这小王爷,对你颇为上心。”
“呵,他这哪是为我。”
晏楚荣疑惑道:“你也挨了打,此案照理来讲,没有再审的意义。”
“唉,那你就错了。”顾七捏了捏发酸的脖颈,道:“一个朝廷钦派的官,到荼州因杀人入牢狱。这无异于狠狠扇了皇家一掌,元哲贵为王爷,自然面上挂不住。再者,若我背上人命,荼州百姓定心存怨怼,待我伤好治水,又有几个肯配合?证明我的清白,既解了百姓误会,又能让百姓明白,这其中有人作梗,对我,乃至对朝廷的信任,都会多几分。”
晏楚荣看着顾七,赞赏道:“你与初到郡州时,大有不同。就连我,都没想到这层。”
“你一心扑在治病救人上,哪还有旁的心思想这些。”
“好了,既然是这样,你尽可宽心休息了。想来这小王爷,已经去寻对策了。”
顾七点了点头,又趴了下去:“晏大夫,你的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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