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那七八箱衣服,我也还给大王便是!」
说罢她便又抿着嘴走出去了。
完颜雍见了便连忙冲着她喊:「真是比孤王那只海东青都要倔,你不应该叫李清雅应该叫李东青!」
该说的也说了,该吵的也吵了,吵完,他心里便过意不去,无心喝茶吃点,命人将茶撤了下去。
他望着手边精致的冠子,便以手抚之,挑着上头的流苏,看了半天又将流苏放下。
铭璇,将小儿的衣物拿起,细细缝制着,轻提着小眉浅笑着:「清雅毕竟年少,虽饱读诗书知礼懂事,但大王您懂得,女子一旦陷入情感之中,便瞧着对方怎样都是好的,如此说来,也能理解。」
「孤王以为,她嫁过来,心便能定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轻叹一声,将那珠冠置于手旁。
「罢了,不说她了,小姑娘,耍些脾气正常,随着她便是!」
铭璇听后噗嗤一笑,对着他调侃着:「看来,也有大王治不了的人儿啊!」
「孤王自个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娘子,不随着她能如何?总不能让她一直记挂着别个人吧!」
说着,他便撑着额头轻叹息了起来,身旁的香炉腾紫烟,一会儿飘东一会飘西,扰乱他的思绪,他索性起了身来坐到对侧铭璇的身边,靠着围栏,将她放倒在自个怀中。
「郎君别闹,妾身这一会子,便压完了棉底了!」她一针一线的锁着花边。
完颜雍便在她眉宇落下一吻道:「若是家中女子都似你这般知礼懂事便可!孤王便舒心许多了!」
「大王自个说的,人各有不同,花各有颜色,若人人都一样可怎么好!」
「爱妻说的是,但唯有你,最懂我心!」
她勾着唇角笑起,将手中女红停下,转头来伏在他的胸膛上:「郎君贫嘴便是!」
他两指轻抚着她的双颊,惬意的望着那旁的侍女将熟睡的允辇放下,再将她的脸颊双手捧起:「璇儿,如今的朝政,孤王真不知如何,你有什么想法?」
铭璇听后,垂下了双眼,握住他的大手置于边。
「如今……,如今这态势,郎君您也扭转不了,您当陛下不清楚那完颜亮会构罪诬陷吗?」
「他必定知道其中利害,而是故意如此,」
她说着便打发了左右人下去再道:「这其中私情自然是深重的。妾身听皇后娘娘说,每逢了胙王外出巡察,圣上便以皇后懿旨召撒卯入宫私见,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
她再翻了个身道:「如今出了这桩子事,有人明目张胆以皇弟名号作乱,便给了圣上一个机会去除掉胙王,撒卯便可顺理成章入宫侍奉。」
「而他自个不好下手,便也借了完颜亮的手,将胙王除掉!」
完颜雍思来想去,这道理确实是说的通,便也默默点了头。
「常胜兄弟,自小与咱们几个宗室兄弟一起长大的,他为人纯厚待咱们几个都好,如今他身处险境……孤王多想救他,可惜……」完颜雍仁慈的内心渐痛了起来,手扶着额头,眼中泛起红泪。
「大王,形势大于人,更大于兄弟情谊,无论您现在是否出手相救都是一个结局,一旦是圣上认定的事儿,您去救,便是下了圣上的面子,保不好,诛连咱们国府。」
完颜雍泪目,颤抖着将她手儿捏住:「可常胜兄弟岂不是死的冤,孤王是他的兄弟啊!」
「大王,妾身不是圣母,不能忍受爱的人为大义铤而走险,妾身只愿您能平安顺遂!所以,妾身恳请大王,莫要将此事深查下去,为了您,为了咱们的孩子,也为了清雅!」
她也难受的很,憋出满眼红丝。片刻又转了头去将脸颊贴在完颜雍的胸膛上,将他的手拉的更紧。
完颜雍望着方红木婴儿摇榻,浮现着几个儿女的稚嫩面容,再瞧了对案上放置的银花珠冠,心里念着清雅,回神来,他再瞧了妻子那平生未展的眉头,万千愁绪郁结心中,答了句:「好!」
「孤王……,便,便只有给常胜兄弟多敬些好酒了!」他哽咽不能语,上下微动着喉结。
铭璇伏在他身上许久,才抬头:「大王,昏君明君便在一念之差,昏者私欲为上,明者以公正世!」
「而如今,圣上肆意挥杀近臣,甚至连亲子妃妾都杀害,引的朝堂人人惶惶不可终日,相信,不久宗室之间,便会有一次大乱!」
她将他双手扣住,望着他的眼眸道:「但咱们,好好低着头,不必锋芒毕露,便可换得一时风平浪静,争,便让他们去争!」
完颜雍望着妻子那份也勇有谋的样子,鼻尖探其她双颊,再将她拥入怀中抚着她的背,点点头道:「好,为了你,为了孩子,孤王便暂时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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