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请讲!”
“其实孤王是想纳了清雅,不如你割爱如何?”他直言不讳。
话既出,完颜雍便屏住了呼吸,垂下了眸子深思。
“便放她回了李家,你要什么美人,孤王都给你找来如何?”他一双大手撑于膝上。
完颜雍性子沉静便未与他起什么冲突,只是一笑:“臣弟媵妾众多,绝代美人自然陪王兄,还是王兄自个留着吧!”
“那你是不肯让了?”他问。
他听后,还是沉静的笑着。
“臣弟其实有打算,明日便送了表妹妹回了李家!”
“哦?确有此事?”
他与他对目许久,他眼光未有一丝闪躲,便也稍稍收了心:“乌禄果真是君子作风,那孤王便放心了。”
“王兄自可放心,王兄才是大金第一人,乌禄自要马首是瞻。”
完颜雍眼神坚定,面容不改色,完颜亮凑近盯着他看,想试探他言语的真假,片刻才回头:“哈哈,好,好。”
晖琬苑内,清雅睡眼惺忪,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了,每日一餐也只能食一碗清粥与馒头,饿了的时候,便以睡觉来缓解。
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清瘦,面部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她一袭白色亵衣,波浪般的长发有些凌乱,眉间垂着朱红色珠子眉心坠,颈上依然带着完颜亮赠与她的情物。
她方才起床了,便瞧了铭璇在床榻边。
“嫂嫂,你何时来的!”
她吃力爬起来,靠在床边,又轻扶起那张薄帷。
“清雅,本宫看着你睡着,便没有打扰你,本宫亲手做了鸡汤,你喝点,你瞧你这几日饿的都瘦了许多。”
她说着,忙打开旁边桌上的餐盒,盛了些鸡肉和掺杂的白萝卜和汤递过了清雅面前。隐约间,瞧见她纤细玉指上有几处划痕,还泛着点点血迹。
清雅接过碗时,不经意瞥见了那血痕,连忙一把将那盛着汤的碗夺过来放在旁边的矮桌上,拉回她退缩的手儿。
她见着这位尊贵国妃的纤纤玉指上几处划痕泛着血光,她眼眸湿润了。
于她,自小在压迫中成长,未曾感受到过多家庭的温暖,瞧着她那双酥手上的点点血迹,便忽而红晕上鼻尖。
“乌林答铭璇,你做什么?你有着身子,谁让你下厨的,你瞧瞧你的手!”
她很大声的喊着她的名字,铭璇垂着小眉,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片刻才抬起头说话:“平日里,嫂嫂养尊处优惯了,在做姑娘时也没有学过什么厨艺,本宫瞧着膳房的嬷嬷煲的汤不错,便让她教了些!”
“不会便不学就是,你瞧你的手!”清雅降低的声调。
她莞尔一笑,清雅却泪眼朦胧了,她红着眼睛投入她的怀抱中,像往日投入自己母亲的怀抱一般。
铭璇用手拍着她瘦小的背,安慰着她:“没关系,小伤而已,那些百姓人家的妻子,还不是这样嘛!本宫想着你不肯吃饭,若是嫂嫂亲自下厨,你说不定会吃几口。”
“那你食点吗?”
“食,食,清雅立马食!”她双手捧起那碗汤,大口大口的喝着。
“可好喝吗?”清雅红着眼点头。
“嫂嫂,清雅虽然女流之辈,但清雅愿以蒲苇之姿护嫂嫂一世。”
“嗯嗯,好,好!”她连忙点头。
只待清雅将那瓦罐里的鸡汤喝尽了,才瞥见有一侍女入内:
“娘娘,大王派人传话,说是岐王殿下到了,邀表姑娘往正厅一趟。”
铭璇征了一下,连忙紧握住她那双酥手,与她四目相对:“清雅,你要去吗?”
她与她相望的眼眸之中,充满着惊恐与难受,那重山似的小眉久蹙不见松开。
“嫂嫂,清雅去吧!清雅梳了妆便去!”
她瞧了她的神情,便躲闪着眼神。
“清雅,还是莫要去了,完颜亮真是不好惹的人,你若与她有什么瓜葛,别个自是要说闲话的,”她说的那样认真。
“嫂嫂,我定要去的!”她坚定道。
“好吧!嫂嫂那便先走了,”铭璇有些不舍,征了半天才回一句来。
她本想着阻止着清雅,但听到她这样的说,亦是不能改变什么想法,便轻轻抹了裙子来,瞧着小案子上的那盏热气腾腾的汤羹,又望向她的双眸,不舍的走开。
至正厅,清雅一袭浅黛蓝襦裙,发作小辫绾住,以白色绒毛发饰攒住,后留细辫搭下来,水晶抹额垂在眉间,耳随便戴了一副素色耳环。
她也不知道怎的,今日便想穿的素净一点,便用了红白交底的襦裙做衬,足上穿了一双粉色镶了几颗珍珠的锦履,腰间随时环着两圈珠玉铃铛,一走一响,那样清脆悦耳之声,远远便勾起了正厅两人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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