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人整整她的衣衫,又将她双手拉住:“伤口处可好些了?”
她点点头:“好多了,如今都可以慢慢试着坐下了!”
恭人看了一眼翠荷满意答:“那便是荷儿与惜意照顾得当,你必是毛毛躁躁的。”
“你如此欢愉,那便换件明爽的衣裙来,你哥哥嫂嫂瞧着也开心!”
“是!”她答过便捏着小辫静静瞧着恭人。
她又忽想起李石说的话,便问:“姐姐,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做姑娘时的故事,为何那日爹爹说万不可让我步了你的后尘?”
恭人眼神躲闪,生怕她多想,又追根刨底,她抬头笑眯眯的答:“我都不记得了,你爹爹冲动之间口不择言而已!”
“是啊!姑娘,翠荷也是与您这样说的,主君许是那日过于冲动了!”
她听两人都这么劝,又问:“姐姐,其实幼时,我还听清茹说我是野孩子,不是爹爹亲生,她说是翠桃亲自告诉她的,翠桃乃先前大娘子贴身侍女,清雅想……”
恭人即刻便打断了她:“清雅,哪里的事,幼言稚语怎可当真!”
“可是,我一想便觉奇怪,好端端的为何要这般说我,或许姐姐有何事相瞒?”
恭人细细整理她的衣衫:“清雅,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你是李石亲女这是事实,你若不信便去问了你爹爹。”
“那为何爹爹独对我如此严厉?我与他便像是后爹继子一般。”
恭人自是思绪打了一圈,明明知道那李石对她薄情寡义,还要予以安慰:“瞎说什么话,你爹爹自是望女成凤才会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给你许了你表哥哥如此好的人家!”
她瞪大眼睛来:“姐姐,你以为这是好人家?”
恭人将手轻轻搭在她的玉璧之上,敛鬟而于床榻之上坐着,沉静了一番才说:“雍国府乃先祖三太子府邸,自是家底殷实笃厚,禄儿也是一表人才,怎的不是好人家,虽说我这做娘的希望你自己做个正头娘子,可细想来,人家雍王那是出了名的好秉性好脾气,自是不会差,多少姑娘想入他府都想疯了,你倒是不愿意。”
她却顾自摇头叹息:“若中意,即便是布衣一党,我也敢嫁,若不中意,便是他为九五,我也不嫁,细想来,爹爹如此为何不让清茹入府?论样貌,她自是比我出众许多。”
“瞧瞧你说的什么荒唐话,你若嫁了布衣,便还不知道这会宁城的人儿该如何看咱们李家呢!还有啊!清茹,你爹爹自是会为她选好人家的,指不定与你相当,你为姊姊如何能让妹妹压一头。”
“这有什么好争的,各有各的福来,这些事都要争我便觉得无趣。”
恭人缓缓站起来,走于那衣橱旁:“罢了,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罢!”
“反正我与爹爹,算是父女之情早已破裂了,便等着哪日泯灭吧!”
恭人敲了敲那衣橱的门道:“便不说了,莫要多想,你赶快换身衣裳来,你表哥哥不时到了。”
恭人嘱咐了两三句便走出了,她在翠荷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袭素色厚齐腰厚短袄来,肩头上叠了一层云肩,又围了白鼠毛领来,自上垂下浓发,前片做小环垂两耳,发间簪有绒绒珠钗。
她提裙正与翠荷往宴房走,却路转时瞧见了完颜雍独立与廊边小亭,他一袭素色大袖衣裳在身,与她不约而同穿了同色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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