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指着那些黑色线条旁记录的罗列在一起的数字。
这些数字记录的毫无规律,数差间隔有大有小,让人琢摸不透。
“这是时间。”雷老头道。
“在这个潭放生的鱼,通过这条地下河,到达下一个潭口的时间,我判断地下河的曲折程度一点有古怪。”
雷老头的手沿着黑色线条移动。
“这些潭口之间有的相距只有一两公里远,但是我放生的鱼通过这条地下河却需要几个月时间。”
“而有些潭口之间相距有三十多公里远,但放生的鱼只要一个晚上就能出现在另外一个潭口,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奇妙?”
“是水流的原因么?”无邪问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但不对,因为我在三十公里外的深潭放生之后,我仍旧可以在一天内逆水流在另外一个出口钓到这种鱼,如果是因为水流,应该是单向的而不是双向的。”
雷老头摇了摇头否定了无邪的说法。
“后来我才发现,可能有另外一种解释。有没有可能,所有的深潭底下连接的不是地下河,而是其他东西?”
他们顺着雷老头的手指向的位置看去,在墙壁的中心,有一个被完全涂成了黑色的实心大圆圈,几乎所有代表着地下河的黑色线条都和这个黑色大圆圈相连。
“这是什么东西?”胖子指着墙壁中央的黑色大圆圈问道。
“这是地下湖。”雷老头继续道:“但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湖,这是人工建造的蓄水湖。”
“你们想,地下河的水流湍急,但它只可能往一个方向湍急,如果两个潭之间有相反方向的两道湍急的水流互相推送,那一定不是地下河,而是一个巨大的湖泊。”
“湖泊的水底有环形的水流,就好像搅汤一样,于是,我把这三十公里长的两个水潭,作为两道水流上方的洞眼。”
风翊他们看着雷老头从茶几底下东摸西摸摸出来一只记号笔,神情一扫刚才的萎靡姿态,开始在墙壁上标记,就像疯了一样,浑浊的眼里满是专注。
风翊看着雷老头脸上堪称狂热的表情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种表情好像在哪见过,还不只见了一次。
蓦地风翊耳边传来了莫名的声响,这声音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可这个人又像是藏在他脑海的记忆深处。
“这西戎氏羌地想必你也待不惯,若你肯跟寡……”
风翊看不清那张人脸,五官模糊,只看得见那张开合的嘴不断的传出声音。
那张五官模糊的人脸话才说了一半,风翊就被雷老头突然加大的声响打断了思绪。
“我画了一个直径是三十公里的圈,在三十公里的圈内,所有的深潭底下都是相通的,但是在这中间有两个水潭,它们只隔着几公里,而且你无论丢什么下去,都要隔好几个月才会出现在另外一个潭里。”
雷老头在两个相距很近的潭口标志上用记号笔敲了敲,“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胖子重复了一遍雷老头的话,“大爷你这只是圈起来墙上的那些了,真要画直径三十公里的圆,那我们得在这等您画到年初了。”
胖子心里腹诽,以这老头的脚程,说不定年初都费劲画的完一面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