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神色痛苦,内心无比纠结。
但见到自己的爱子受苦,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业障瘤折磨,心里更是如同刀绞。
没有再继续纠结,李员外眼底闪过一道笃定的目光,挥手道:“夫人,你与阿福等人,一同下去吧。”
“然后守在门口,没我同意,不许其他人进来!”
“老爷,有什么还是我听不得的吗?”
李员外夫人不愿离去,还想耍泼。
李员外一声怒喝:“什么时候了!没时间由你耍小性子!!”
“阿福,把你家夫人带下去!”
“是,老爷。”
“夫人,得罪了。”
阿福与另外一个家仆,把撒泼的李员外夫人,架起来强行带出厢房,然后关上房门。
李员外夫人在院落里又蹦又跌,叉腰尖叫:“李富贵!我肚子里有你的骨肉,竟然这样对我!”
“不就是那个死掉的贱人的儿子吗?管他死活呢,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吗!!”
“你这样对我,我不活了,我要和我肚子里的你的骨肉,一起死给你看!”
厢房内。
李员外冲着徐长生苦笑一声,压弯腰低头说道:“圣僧,贱内让您见笑了。”
徐长生单手作揖,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员外你讲便是,贫僧洗耳恭听。”
李员外目光望向窗外,双眼闪现回忆的光芒。
一段尘封已久,不愿意揭开的回忆,慢慢涌现心头。
李员外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原本以为,不再会提起这段过往。我会带着这个肮脏的秘密,随之一起葬入土中。”
“没想到,人在做,天在看,终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徐长生没有插话,继续听李员外说起尘封的过往。
“说来话长,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百姓苦不堪言。”
“施主还请长话短说,直接说重点!”
本想安静聆听的徐长生,见李员外的故事有点长,忍不住打断。
李员外干咳一声,道:“简单来说,我干起了强盗的行当。”
话音刚落,李员外连忙补充一句:“但是我没有杀人!”
徐长生不住冷笑一声,问道:“你的同伴没有杀人?手上没有沾染鲜血?”
李员外顿时语塞。
徐长生继续道:“没有杀人的强盗也是强盗,你不是劫富济贫,而是与杀人的强盗同流合污。”
“以为自己是浊流污泥中的青莲,不曾想过自己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李员外脑海轰隆一声巨响。
长久以来,赖以安慰自己的借口,被徐长生的三言两语,直接摧毁。
李员外双眼流露出深深的忏悔之色。
特别是看到备受业障瘤折磨的爱子,更加自责和痛苦。
“这个业障瘤,本该长在我身上的,长在我身上的!”
徐长生“阿弥陀佛”一声,道:“李施主,请继续说下去吧。”
李员外强忍着哽咽,又说道:“再后来,我遇到一名高僧。”
“受到高僧点化,我不做强盗了,带着积蓄,来到青鱼镇经商。”
徐长生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那名高僧会点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