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大战止歇,徐晃考虑到曹军自昨夜开始调动到现在已经一夜一天,兵马疲惫加上黑夜不便行动,暂且没有强攻赵累兵马。
周围可以依仗的地势已经提早被曹军破坏,淯水河岸则被张郃率兵堵住,赵累唯有将汉军移屯离曹军较远的一处矮坡上。
竖起简单的拒马,挖掘数道壕沟设防,命众将校兵不解甲,戈不离身,盾立于地,就地设防,一切安排妥当,赵累赶来看甘宁。
韩关等正按住甘宁,李征用一把烧得通红短刀,割开伤口将箭头剜出来,然后抄起一旁同样烧的通红的铁棍,待伤口黑血流出,涌出鲜红的血时按在伤口上止血。
反复六次将箭头全部取出,刀伤处抹上金疮药,包扎妥当,李征擦了擦满头大汗道:“好了,全取出来了!”
众人方才松开甘宁,甘宁面色惨白,惨败加上受的伤双重打击下显得颓废不已。
赵累近前,甘宁看向赵累,有气无力道:“赵都督,将士们怎样?”
赵累赶忙道:“甘将军放心,都安排好了,曹军攻不上来,我已遣人偷出看能否找到援军。
君侯说荆州庞军师派出援军接应,过了这么长时间,推断下来,援军应该不会离我们不远!”
甘宁点头道:“好好!赵都督,牵一匹马来,待我歇一歇,等下前去巡视诸军!”
赵累惊道:“那怎么行,你的伤……!”
甘宁小声道:“你不说不证明我不清楚,我受伤的模样传遍军中,加上这场惨败,军心已乱。
流言若起,将士们无心再战,后果不堪设想,现唯有我出面方能稳住人心,不必多言,我必须撑住,你就放心吧。”
赵累知道甘宁的脾气,自己劝不住他,答应着起身离去,寻得一匹脚力稳,脾气温顺的马来。
甘宁勉强喝了点东西,穿上衣甲,巡视军中,汉军见状果然欣喜,主将无事军心稍有安定。
待甘宁回转大营,已然累的说不出话来,两处箭创和一处刀伤裂开,众人将甘宁抬到床上,处理好伤口任其好生休息。
曹军大营处,徐晃、曹休、张郃等将聚集在大帐中相互庆贺胜利。
陈肃自外面进帐抱拳禀报道:“将军,在下将我军损失和斩获的贼军数统计完毕,特来禀报!”
曹休道:“说说吧!”陈肃应道:“我军损失七千兵马,骑兵损失四千有余,多是在袭营和诱敌时。
遮山伏击成功后,贼军慌乱溃不成军,难对我军造成折损。步兵的折损是在张郃将军与贼将赵累相互交战时产生的,大概三千兵马。”
顿了一下陈肃继续道:“我军斩获贼军一万三千兵马,但末将发现其中不少贼军乃是自相践踏或相互间误杀,有许多将士在论功时为争抢贼军首级受伤,他们的将校予以申斥了。
另有重伤的一千贼军,没有办法医治,能不能活全靠他们的运气了。
俘获近六千贼军,在下审问得知贼将甘宁身受重伤,其将旗亦被我军缴获,贼军所遗漏的铠甲、兵器、旌旗等不计其数。”
曹休听罢骂道:“抢功受伤?没让贼军砍伤,反倒被自己人揍了!”
陈肃小心道:“曹将军,要不要派军令官去处置他们?”
曹休摆手道:“就不要计较贼军怎么死的,都记做战功吧!不过需要派军令官去记下相互争夺战功的人,告诉他们‘再战无战功,则依照军法治罪。有功,无论功劳大小,皆免除处罚。’”陈肃应诺。
张郃在旁开口道:“骑兵折损颇大,出乎意料!”
曹休不以为意道:“儁乂,以四千骑兵换得斩获四万贼军,小小的损失算得了什么!”
张郃一愣,心中奇道:“今日歼敌两万,何来四万?”
徐晃开口道:“文烈所想不差!贼军南撤以来,我和文烈与之相持,大概摸清贼军虚实。
贼军拥有近四万兵马,不过观其军中粮车有限,想必是因为仓促南撤,粮草所带不多,携带器械多为轻便。”
张郃听罢立即明白,接口道:“遮山一战,贼军损兵过半,甘宁身受重伤,军心受挫。我军兵力转而优于贼军,士气高昂,占据要地,贼军插翅难逃。
相持下去等贼军粮尽,一鼓可下,今日歼敌两万,但实则剩余两万贼军已是无能为力,如案板的鱼肉!”
曹休赞道:“儁乂果然了得,一点就透!”
徐晃道:“不仅仅是这四万贼军,我在考虑是否要引出冯习部八千兵马予以全歼!”
曹休正要说话,费用进帐叫道:“将军,上将军遣参军前来!”
言罢闪到一旁,参军上前拱手道:“众位将军有礼,上将军离此仅剩一天路程,特派在下先来与众位将军知晓,待大军赶来,合力破贼。”
曹休面带喜色道:“我们有些急了,今日抢先进攻,方大破两万贼军。”参军尚未反应过来,众人简略细说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