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萧九也笑了。
笛声忽然间变得激烈,仿佛是战场上的将军打起了战鼓,然后大军压境,刀枪齐出。
本来如山间泉水的小河穿过峡谷,豁然开朗,流到了平原。河水奔腾而出。
“嘭!”第五如云踢开了贝府的大门,两个守卫在地上翻滚着进了大门。
“嘭!”萧九也踢开了客栈一个大房间的门,站在门边的一个人就遭殃了,被门砸倒在地上。
“贝空明,滚出来!”第五如云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贝府的大门,密密麻麻的护卫冲了上来。
“猎神教,我萧九来啦!”房间里的人一脸吃惊,然后“哗啦啦”地旁边好几个门都打开了,一下子就在门口围了几十个人。
老人的笛声仿佛是战场上士兵们接触前的一瞬间,喊杀刚刚完毕,兵器碰在一起的一瞬间。笛声戛然而止,然后一丝丝单长音跳了出去,很突然又很惊人。
贝家的人围住了第五如云,萧九也陷入了猎神教徒的围绕中。
老人的笛声在沉寂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爆开,一声长鸣,笛音惊人,好像破开了空气的约束,一首激烈的曲子穿透云霄,周围三三两两围观的人都鼓起了掌,不断叫好。
第五如云双手一划,从腰间划到长袍底,仿佛是拍了拍灰尘,那鲜红的颜色却从红袍染到了手上,
左手在空中一竖,右手背在身后,然后礼貌地说道:“请。”
赤刃功一摆开,他身上发出了一道凶猛的气劲,仿佛是夏日午时的太阳风,带着热浪,朝四周刮去。
贝家护卫毫不留情,刀剑暗器齐出,全部射向第五如云。
他几个跳跃之后,化作一道红光,从正前方杀入贝家大堂。
前方的四把刀剑刚刚到达面前,他的手在空中一揽,四次轻轻的抚摸,都触碰在刀剑的刃身上,避开了刀锋,随之而来的则是从他五指上弹射出的桃红色花瓣。
赤刃掌挡开刀剑之后,飞花射入前方众人的身上然后就消失了,而这些人也毫无反抗地倒飞而出,被打中的地方都飚射出鲜血。
他们没有给第五如云带来丝毫阻碍,几乎是一呼一吸间,他就跳入了大堂,背后的暗器只落在了地上,根本追不上他。
大堂中的人明显少了些,背后的人也瞬间堵了上来,从房檐和大堂门口四周跳下来的护卫间人已经进入大堂,就跟着来到了门口。
不过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羽刃。
第五如云在进门之后,撩了撩长袍,然后腰一转,长袍横摆,从凤尾上甩出了一丛凤羽。
他射出了所有的羽毛,而进门的那些护卫也全部遭遇,迎面就撞在了暗器上,哀嚎声和倒下的人都堵在了门口。
而在贝府里面,贝空明正坐在自己弟弟身边为他上药,忽然他就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就是打斗声,很快,打斗声就停了,然后是贝府的钟声。
“敌袭?”贝空明惊讶地站了起来,立马赶去大堂,前门可是有二十几个守卫,这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人就被解决了,然后全府警钟就响了,这是来了多少敌人?
贝空明在来到大堂后门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这里完全是静悄悄的,只有那钟声在孤独地回荡。
“什么人!”贝空明大声喊道。
“有,有种你们就出来?”他害怕了。
“好啊。”大堂的后门被撞开了,两个贝府的护卫被扔了出来,滚了出来,在地上哀嚎。
“云,云公子,你怎么,我们好像没仇吧?这是”绕是贝空明有点脑筋,这一刻也被吓呆了。
第五如云几步就走上前来,赤刃掌一运,直接捏住了贝空明的脸,只是一用力,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贝空明使尽全力都挣不开这双滚烫的红色手掌的束缚。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第五如云已经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尽耍些小聪明,还想在罗府动手?还想动我的竹儿?”第五如云说着打了十几拳才停下来。
贝空明已经满脸是血,浑身无力地抽搐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
另一边,在猎神教徒围绕中的萧九,微微侧身而立拔出了白刃,斜剑下指。
比起那边贝家的人,这边就显得残暴一些了,猎神教的人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有,铁锤,狼牙棒,弓箭,钢轮齐齐出现。
萧九手里的白刃一摆动,好像在空中弯了弯,然后与周围的人交上了手。
他的身体在战斗中不断腾挪,以夸张的姿势几乎躲开了四面八方所有的攻击,这就是先天真气覆盖下的战斗优势,他基本上不需要反应就能下意识躲开这些攻击。
而他和每个人交手也最多不过两招,灵巧的白刃在摆动中可以很简单地弹开其他兵器,这些人出一招的时间,足够萧九出三四招。
所以基本上他只会挡开某个人的兵器,然后立马就剑刺其人,一条人命便没有了。
他随意找了一个算是亮敞的方向,滑步而去,沿途中白刃仿佛是剪刀和针线,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攻中剪出来了一条口子,然后又直刺沿途的人,鲜血射出组成了红线连接这条血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一招在如今萧九的手里几乎变成了一步杀一人。
很快他就来到了窗边,已经刺死了接近十个人,直到遇到了窗户口的一个拿着大盾牌的人。
他无从下手,只好纵身跳起踢在那面盾牌上,随着反弹之力,他的身体在空中一转,白刃朝反面激射,就在剑柄脱手而出的时候,他立刻抓住了剑尾上的红穗。
“呲呲呲呲”
萧九跟着白刃的方向向背后的人群横斩一圈,背后十几个人全部中剑,那么多兵器没有一个挡得住白刃的锋芒,全部被削断。伴随着的是白刃划开了十几个人的胸膛。
萧九稳稳落地,看着面前举着盾牌的人,快步前冲。。。。。
街口的笛声好像是走到了高潮,又发出了洪亮高昂的单长音。
然后街上的人群听见了一声破碎声,客栈的窗口连带那一团墙壁被砸开了。
两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
一个人拿着巨大的盾牌,狼狈的落在下面,另一个人手握白色长剑脚踏在那面盾牌上,白衣如雪,少年鼻梁上有一丝细微的血痕。
少年仿佛天外的仙人,飘然落地,而他所带来的,却是恶魔般的杀戮。
两人落在了地上,下面那个举着盾牌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地上流出许多血液。
萧九轻轻一跃,跨过血,走进了街边的马厩里。
笛声也在最后慢慢降低了声调,直到消失。
老人哈哈大笑,赞不绝口“剑若游针缝相思,血如烈酒醉情痴。少年英雄该当如此!”
随后,一匹健马从马厩中冲了出来,萧九勒马转向,朝着远处行去。
“这个少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龙头山,一处隐秘的深谷里,白衣老人在桌子上泡好了一杯茶,轻轻抿嘴了一口。
“爷爷,饭快好了。”鹤竹儿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你还想的起来吗?那个人。”
“不记得他的长相,但我记得他是一团天上的白云。我心里很痒,我想去追这片云,想去找他。”
“即使你已不记得他是谁?”
“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个人对我相当的重要。”鹤竹儿肯定地说道。
无名老仙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鹤竹儿的头,:“丫头,走吧,咱吃饭咯。”
一缕炊烟缓缓升起,在幽谷深处,传来诱人的香味。
。。。。。。。。
在往东南方的官道上,一辆大马车在几个黑衣人的互送中缓缓前进,他们没有戴面具,而是戴着黑色纱布。
马车里,鹤千羽拿着那张第五如云给他的字条,陷入沉思,有太多事情他搞不明白,也有很多事情他一直在思考。
那天第五如云蹲在他耳边说道:“等你见到你姐姐的时候,把这张信交给他吧。”
他拿着手里这封信,却看不懂上面的字。
“幽幽橡木,或知我心。
少年行过,追时已迟。
茶花初开蜀山顶,
红衣踏云舞花芯。
袅袅炊烟,或知我心。
凤羽方落,逐云未迟。
千里山川平原过,
方知神鸟不识鹤。
飘飘桃花,或知我心。
公子浅笑,卿莫逐之。
苍星赶月尚不晚,
公子误我已千年。
翩翩公子,或知我心。
逐云一日,伴云一世。
寒气积泪作细雨,
浸润茶花三月开。
”
这首诗的下面,是另一个人的字迹:
今世希望伊人能忘掉如云。来世有缘再相见,巴蜀三月,茶花若开,如云不再重识江湖人,只与竹儿隐居于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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