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伟善看见大佬回来,马上走了上去,大佬却跟雷洛说了一句话,才看向他讲道:“没事了,去守两年水塘,风头过去继续回我手下办事。”
“多谢长官!”
钱伟善心里一松,连忙立正,紧接着就去交枪,办手续。
何定贤则同阿乐招了招手:“替我到濠江走一趟,把官炳森带回来。”
“走法律程序吗?”陈嘉乐面色不解,因为港岛警员在濠江是没有执法权的,相应的,要下黑手应该找社团的人出面。
一位华探员不值得为一个将死之人冒险。
何定贤却点头道:“对,不过,在动手前去找一趟傅老榕,这位濠江赌王号称傅半城,葡萄牙人也要给面子,让他调司警走程序抓捕,再到码头上交接就行。”
“石硖尾的火灾上头要结案,纵火犯已经定了,还差一个幕后主使,不抓他回来没法交差。”
陈嘉乐恍然大悟,颔首道:“明白,马上去办。”
何定贤冷声道:“快点!”
“我可等着他呢!”
这一次,官炳森捅出大篓子,肯定知道情况不妙,跑路到濠江是情理之中,甚至据可靠消息,他在联公乐动手的前一晚就去濠江赌博了,但是要他急切之间跑到新加坡,欧美等地方藏起来,理论上可行,实际上不可能的。
因为,目前国际客运没有那么便捷,匆忙间订购机票需要时间,因为他不可能放弃港岛的身家、资产,因为,人总是有侥幸心理。
就算官炳森足够果断,变卖资产也需要一定时间,否则急切间跑路,剩下一条烂命又用什么用?
家人不用管了?
钱财不要了?
身无分文跑到海外也是一个死!
然而,官炳森的纸厂短时间内没人敢接手,就连位于尖东地区的楼宇也没人出价,好似全港富商都在冷眼相看,等待一个结果……
当晚。
陈嘉乐带着三名便衣探员来到濠江客运码头,准时准点等到一队司法警察的到来,两名华人司警手中正抠着一个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的中年人。
“多谢。”
陈嘉乐递上支已经点好的香烟,司警叼在嘴里,吸上一口,笑道:“小事情。”
“人交给你了。”司警回头挥挥手,两名下属立即松开手,转而由两位华人探员接手。
陈嘉乐冷冷瞥向中年人一眼:“官老板,跟我们回去吧。”
“大家都在等你给个交代。”
官炳森吞下口唾沫,浑身颤栗,慌张着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只是让他们防火烧个仓库。”
“没想到……”
“这t不够吗!”陈嘉乐突然厉声大喝,指着鼻子骂道:“看没看新闻,白田村、窝灾村、石硖尾村、大浦道村……十万多屋村人受灾,七万多人无家可归,新闻报纸上公开就烧死了两百多人。“
“剩下失踪、找不到尸体的,一两千人,不关你的事,呵,火是我放的啊!”
官炳森给人指着痛骂一番,张张嘴,竟然说不出解释的话。
司警在旁低头抽烟,一言不发,显然也看到过新闻。
陈嘉乐也不再讲话,带着人上船离开,当晚就给送进湾仔警署。
厦门街。
何定贤坐在屋企院子中饮茶,见到雷洛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出声问道:“阿洛,有什么话就讲。”
“贤哥,我想借点钱。”雷洛想了想,终于开口。
“十万块?”何定贤心里有数,笑脸吟吟。
雷洛咬牙讲道:“是!”
“不瞒贤哥,我本身还背着高利贷没还,想要再借的话,一来钱庄不一定卖面子,二来利息恐怕很高。”
“我之前也没想到有机会能上探长的位置,足足十万块规费啊!”
“我全身家当放在一起只有一千多块。”他叹了口气:“要是平时欠陈总探长一点钱,陈总探长也不会同我计较,恰逢陈总探长也要掏钱给鬼佬,不好再欠总华探长的钱。”
“当然,我知道贤哥要重办工厂,花钱的地方多,要是拿不出来……我再想办法。”
何定贤摇摇头:“伱能想到什么办法,要么找社团的人借钱,要么找背后老板拿钱。”
“我早看出来,你背后有老板撑腰,但关系不是很近,想来陈总探长与那位老板关系也不错,总归是潮汕商会里的人。”
“但是拿了钱,不受人所制吗?我可以看自己兄弟矮人三分,但看不得兄弟做狗,拿社团的钱更别说,迟早要你加倍吐出来,十万块!我帮你借!”
雷洛面露惭愧之色,出声答道:“多谢贤哥。”
华探长级别调动其实算是比较频繁,平均一两年的时间,或者调换防区,或者调职。
总之,别的华探长调一个区,就在一个区买座楼。
像他们这样调一个区,租一套房的真是少数,倒不是说两个人清贫,而是底层的人爬上位,积蓄资本也要一段时间的。
别看十万块对两人都是一个大数目,但不需要一年的时间,两个人可以拿出很多个十万!
“阿贤,你要到哪里借钱。”这时老妈端了一盘开好的榴莲上桌,面色警惕的顺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