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言濯尝试过,因为场中俩人正处于交战,如果破坏掉结镜很容易扰乱里面人的心神,打断正凝聚的状态,精神受阻。
加之殷九目前五感受创,蒙着双眼,受到的影响会更甚。
所以最好就是等到里面战斗自行结束。
……
殷九感觉到有黏稠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周围树枝上的花苞已经全开了。
乌黑的枝叶上,绽放着血红诡异的花瓣,一片片弯如月状,似乎还在呼吸般微微起伏。
殷九当然看不到,但是她能隐约察觉出异常。
很少人能和殷九正面对峙,尤其在她手握残歌,彻底进入状态时,剑招果断凌厉,如呼啸而来暴风骤雨侵袭,气势强压之下很难有人承受的住。
最开始到魔界,凭着残歌确实可以,连一开始与应真宫对上,也能让她侥幸逼退。可后来人就学聪明了,各种阴招百出。
由于她修为尽废,使剑靠的只有爆发力,后续耐力跟不上。然后应真就故意派大批人手联合拖延,亦或者根本不正面应对,耍些歹毒的手段,使她栽了好几次。
宋梅河这样,倒真让她回想到很久前的过往。
并不是所有正面对峙才叫实力,边边角角,连运气都可以算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是她在魔界所得出的结论。
没办法,不吃别人,就只能被人吃。
把残歌往半空一掷,殷九乌发飘荡,风灵不断从身上盘旋而出,如旭日升起似要争脱一切。
树枝因为她的存在而颤抖不已,在风中瑟瑟。
一朵朵血花也在狂风下被残忍拽下,被迫随着风卷入半空。
殷九伸出手,身后风灵慢慢散开分裂。剑身颤鸣,逐渐变得透明。
风丝成刃,无数个影子在空中淅淅索索飞旋招摇。
花朵在暴风的摧残下支离破碎,被细小的风丝缠绕着。
在一片乌黑丛丛间,她不过指尖微动,数千道影子便如同出征的士兵顷刻爆发,伴随着轰隆的声音。
满天是被风刃绝杀下飘荡的花瓣。
血色漫漫,甚至于每一片上都泛着灼灼的火焰,燃烧的花瓣尽数纷扬洒下。笼罩于大会场地,形成一副绝美诡异的画面。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去。
那些着了魔似的弟子似乎都一致地停住了,接着一个接一个地再次重重栽倒于地上。
当然没有结束。
鲜血顺着下巴一滴滴落,原本只是发黑的遮布已经殷透了暗红色。
残歌再次回到手中。
焰焰流光在寂黑中呈现夺目的光彩,飞刺的速度连衣角都瞧不见残影。
铛!
剑刃与灵器相击。
宋梅河略略有些抵不住她强硬蛮横的力气,防御灵器开始发颤,发出细小的声响,隐隐出现裂痕。
他终是被迫退后一步,然后咔嚓响起,灵器被炸得粉碎。
剑刃顺利直入,分毫不差抵在他的咽喉处。
却没有再进。
是宋梅河出手攥住了剑身。
锋利的刀刃将他的手划得鲜血流淌,顺着臂弯蔓延而下,甚至可以感受到残歌不满的嗡鸣。
白焰炙烫,烧灼皮肤。
宋梅河恍若未觉,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凑近低声说:“姐姐,我走了,有缘再见。”
然后瞬间整个人化为一阵黑风消失了。
跑得挺快,怕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出来的殷九面上尽是斑斑参与的血迹,柳蕊两人吃惊得都说不出来话,倒吸口凉气。
殷九大概是能感觉出来,伸手欲摘掉遮布。却从旁被人按住了,很熟悉的雪松气息。接着,眼睛处逐渐开始暖洋洋起来。
其实治疗也只是好得更快些,就算完全不管,过个一两日就恢复正常了。
但很显然,她只能顿了顿动作,继续接受治疗。
“师姐……”
似乎猛地有点不适应白光,殷九眨了眨眼,才看到小师妹柳蕊担心的神情:“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不过看起来可怕而已。”
无所谓地摆手,然后才眉宇严肃问:“刚刚有看到宋梅河跑哪儿了吗?”
柏嘉和柳蕊自然是一副迷茫的模样。
“师父,他是魔界的人,不能让他跑了。”转眼殷九就正经地揭露宋梅河的身份。
要是团子在,肯定要说殷九过于装模作样。
言濯只是略微点头,刚想说什么,志庭便匆匆忙忙来,施礼对言濯说掌门找他。
“我知道了。”随即他对殷九道:“在这等我。”
听不听是另一回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下面就是听柳蕊说了一堆外面发生的事,把一切细细联系起来,倒也不是很意外。
“苏苏呢,你们见到她了吗?”
顺口提了下,而俩人皆摇头。
大概顺着剧情走遇上男主了吧,她这么想着,忽然就传来团子的尖叫。
“你想死吗?”殷九冷冷道。
“不是,殷九你……你快来,苏苏要被抓走了!”
“谁?”尽管心里有了猜测,她还是故意问。
“我怎么知道!在后山峰这里,快快快,苏苏要撑不住了,呜呜呜,她要是死了怎么办?”
殷九不慌不忙:“不会,你不也说了,只是抓,说明只想要活的,不担心。”
告诉完柳蕊他们自己去找苏苏,让他们先去看门中弟子的情况。殷九就往山间去了。
想抓苏苏的,除了应真宫的人,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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