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有些炎热,虽然修仙并不受这些外物,但殷九还是喜欢爬到屋前梨树上,懒散着闭目调息。因为穿得少,露出来白皙的胳膊和小腿晃悠悠搭在树枝上,和棕褐色的枝干一对比就尤为醒目。
团子在底下呆着:“你果真适合魔界,你看看其他沧琅弟子,哪个像你这样行为放肆的?”
“所以啊。”殷九毫不在意,伸手摘了片叶子盖在眼睛上:“这就是我能在宗门还有魔界都能搅起来风云,而有些人就注定一生藉藉无名。”
团子不服气:“苏苏可不像你不照样能最后在仙门成名?”
说谁谁来,殷九还未回话,就看到一身藕荷轻纱的殷苏苏来了,先是敲敲门,再低头赶紧抹了下眼睛。
“苏苏哭了?”团子惊叫起来飞到殷九面前:“殷九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殷九不耐烦地把它踹了下去:“少来。她哭不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再催我我门都不会开。”
团子闭口不言,生怕殷九说道做到把殷苏苏关外面。
“连若师姐……你在吗?”
殷苏苏声音里还有着隐隐的哭腔。
咔嚓一声,门自己开了。
“说。”殷九披了条冷白半透烟丝外衣,神色不悦。
“我……和别人比试输掉了。”殷苏苏杏眼微红,忍不住又聚了水雾:“我知道我很差劲,玄冰也用不好,我不能时刻都控制……上次差点伤到了一位师妹,我、我就想着要改变,结果、有人说、说我都是作假,是因为玄冰才能看起来厉害。我就不服气、换了把剑和他打,然后、然后就输了……”
殷苏苏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啪往下直掉。
“你是白痴?”殷九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人家让你丢剑你就丢,等和敌人打是不是人家让你投降你就投?本命剑器与主人本就一体,它的能力自然就是你的能力,怼回去说你命好拿了神剑不服让他也去拔一个出来!”
“但、但是——”殷苏苏眨着红通通的眼睛:“你之前还说,要学会不依靠外在……”
殷九扶额:“可你不依靠外在赢了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明明知道自己缺了剑不行还偏偏露出短处让别人看,自讨苦吃你不哭谁哭。”
殷九刻薄道。
殷苏苏垂下眼睛,又开始啪嗒啪嗒掉。
团子受不了:“殷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人家都哭了啊喂。”
“又不是我让她哭的。要是谁都哭一哭就能有人帮忙,现在世界估计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了。”殷九凉凉地回应。
“师姐……”苏苏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他还说我乱改沧琅剑式,看起来不三不四,问是不是参考着路边的玩耍打闹的孩童学的……真是辱没剑修门派……”
苏苏越讲越难过,待真的说完抬头才发现殷九面无表情,气压低到惊人。
“告诉我,谁说的。”
殷苏苏有点害怕,因为殷九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给殷九说的话掺了点假,那个人确实说她乱改剑招,其余的比喻都是她编的。毕竟是她掌门弟子,不会有人说这么侮辱的话。
而苏苏太想让殷九帮她了,就只能出此下策。
她现在也不想管要是殷九万一知道什么反应,反、反正那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差别,都是在说乱改的剑招,差不多。
差不多。
弟子试炼场的人还挺多,据殷苏苏所说,这次弟子间的相互比试是志庭师兄提议的,让大家不止光自身练习,也要和同伴们比试切磋以发现不足。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志庭师兄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人就耐不住了,说要尝试来次擂台赛。
就是上去的人向台下的人发出挑战,当然台下人也可以自愿上台挑战,最后能留在擂台上的,就是最后弟子们中的佼佼者。
一群少年少女自然喜欢这样的展现的机会,都跃跃欲试。
但殷苏苏却没有,她倒是有些害怕,虽然她有时候很厉害,但其实因为她是木系,对于冰系的玄冰控制不足,时而震撼全场,时而剑都难举起来。所以,万一她上台时,出了差错就惨了。
可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苏苏一直是大家羡慕又想超越的对象,所以刚一有少年打败完台上的人,就直接点名道姓殷苏苏。
没办法,在众人的瞩目下,苏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之前练习玄冰误伤人的事,那人就提议不用本命剑器,双方都换普通铁剑比过剑招就行。
结果也看到了,没了本命剑的加持,苏苏连基本剑招的威力都难以使出来。
虽然大家没有明面上说什么话,但隐约的嘲笑声和闲言碎语让殷苏苏实在忍不了就跑去找殷九了。
“就、就是台上的那个。”殷苏苏眼睛微肿像桃仁般,抽抽鼻子:“他、他还是挺厉害的,好几个人挑战他都没有成功……”
殷九没应声,往周围扫了一眼,便随手折了根柳树条往擂台那边走去。
殷苏苏咬着唇眼神是止不住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