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意思?这是要软禁一辈子?有人觉得自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苦着脸道:“知城,要多久?”
“黑油何时在军中使用,你等何时就能自由。”
种诂回身看着单信,说道:“武知州好本事。”
单信愕然道:“某不想说,奈何种知城咄咄逼人,奈何……”
你种家是武人,我是文官,你有本事就来扳扳手腕试试。
种诂森然道:“武知州好自为之。”
单信挑眉道:“某好得很!”
他不敢得罪秦为,但种诂算个球。
“我们走!”
种诂带着人刚上马,有人说道:“知城,咱们不是来延州问辎重之事吗?武知州就在这呢。”
种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是被秦为被坑惨了,竟然忘记了此事。
……
“出海喽!”
欢呼声中,几十艘战船冲出了入海口。
船头上的军士回身喊道:“军主,咱们的运气不错,这初冬竟然是顺风。”
陈兴看着前方的一片汪洋,心中不禁一畅,“能多快就多快,某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些走私商人了。”
旗号纷飞中,船队重新整队,随后向着东边进发,海风凌冽,而且有浪,柳如仕觉得自己前面的苦练都白费了。
“军主,这个季节还有商人走私吗?”
“当然有。”
陈兴回身见他面色煞白,但却强忍着,就微微点头,“这个时节登州水军要修整了,所以正是走私的好机会。”
“辽人?还是高丽。”
柳如仕现在还是个水军菜鸟,但好奇心非常强烈。
“都有。”
陈兴说道:“还有倭人,高丽人……大宋有钱,而且人口多,有什么稀罕物只要送过来就值钱。可市舶司那边要十抽一,十抽一啊!那些商人觉着就是在割自己的肉。”
柳如仕觉得胃里有个漩涡,所有的东西都在翻江倒海,“下官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上次秦大人在河间府的榷场清理走私,几乎所有的官吏和军士都涉足其中,可见人性本贪,遏制不住啊!”
“这就要看咱们水军的本事了。”
陈兴自信的道:“只要咱们水军的战船多,抓到一艘就弄一艘,十年下来,保证没人敢走私。”
陆地上大宋在战略上处于劣势,但在海面上陈兴却有自信。
“秦大人对水军很看重,那个油弹……玛蛋!”
陈兴才说到油弹,就看到几个军士打开了一个油弹,从里面弄油出来……他冲过去一阵踢打,然后喝道:“关两日!”
几个军士面露苦色的求饶,陈兴只是不听。
柳如仕觉得他的惩罚轻了些,“军主,该仗责吧?”
这还是轻的,若是遇到严苛的将领,直接会把犯事的军士打个半死,然后丢外面去,让大家听着惨嚎。
“你还要学很多。”
陈兴觉得柳如仕很好学,但从一个文官转为武将却没那么容易。
“这里是汪洋大海之上,孤独无依,就这一船人在上面,天天枯燥无味,这样的日子会逼疯人。”
陈兴轻声说:“记住了,在海上除非是犯了大错,否则能轻则轻。”
柳如仕心中一凛,问道:“可是担心反噬吗?”
陈兴赞赏的点点头,“没错……海上孤寂久了人会发狂,就是靠军纪约束着。可不能全靠这个,你得要学会开导他们。比如说先前之事,他们是老卒,知道出海时日长了食物会不新鲜,而且油这类东西更是稀罕物,所以才想弄些藏着……不是大事。”
柳如仕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手,刚开口准备说话,就捂着嘴往回跑。
“哈哈!”
陈兴拂须笑道:“这是谁都要经历一遭的,当年某差点把肠子都吐了出来。这几日让你歇息。”
柳如仕从不知道呕吐的厉害,所以觉得陈兴的话夸张了些。
“呕!”
他蹲在自己的舱室里,捧着个木盆在狂吐,各种食物的残渣被吐了出来,深褐色的呕吐物满盆都是。
等他吐出来的全是清水后,总算是有了些心得,他发现只要不乱动,那么肠胃里的反应就会友好一些。
肚子里空荡荡的,但呕吐的欲望还在,他一屁股坐下去,缓缓喘息着。
舱门被推开了,陈兴拎着一个水囊进来,对舱室里的酸臭味没有任何反应。
“喝点水。”
他把水囊递过去。
柳如仕无力的摇摇头,“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否则你会死于呕吐。”
陈兴把水囊丢在木板上,说道:“好好养精神,某断定,最多三五日咱们就能遇到走私的商人。”
“真的?”
柳如仕精神一振,拿起水囊就喝。
“呕吐多了之后你的咽喉会疼,所以最近几日你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