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也有些心动,就笑道:“喝着热热的酒,吃着大宋的炒菜,再看看宋人的歌舞……给些钱还能……嘿嘿!”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猥亵,说是使团,不过是六人而已,前面两人,中间是李珣和陈永强,后面有四人。
“有骑兵来了。”
前面的人喊了一声。
陈永强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还有些不满的道:“让他们避开。”
他听前辈说大宋对使者很是客气和优待,去了那个地方就无需客气,所以他就真的不客气了。
“这里是交趾使团,闪开!”
前面的两人高声喊着,很是得意,他们见识了大宋的繁荣,对能在这种繁荣的国度显摆,甚至是颐指气使,他们的得意几乎无法掩饰。
对面来的是十余骑,昏暗中,他们渐渐接近。
“不对!”
李珣突然觉得身体发寒,他喃喃的道:“这里是汴梁外围,夜间不可能有骑兵调动,那是犯忌讳……是谁?”
陈永强冷冷的道:“宋人之事你如何知晓?”
李珣摇头道:“宋人压制武人,汴梁周边最为严苛,谁敢犯禁?”
陈永强顿时紧张起来,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回身看了一眼,挥手道:“你等去看看。”
前面的骑兵在减速,仿佛真是被喝住了。
昏暗中,前方一声尖叫传来。
“是黑甲!这些人全是黑甲!”
这声音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恐惧,让人不可抑制的想惨叫。
“黑甲?这是什么意思?那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陈永强皱眉问道,他看着李珣,发现他的面色在发白,嘴唇在颤抖,好似在畏惧。
不!
那是绝望。
“黑甲……北伐军!”
李珣喃喃自语:“西南之战中,秦为率北伐军冲阵,最后截杀溃兵……那些北伐军当时就是身披黑甲……那些黑甲坚韧,寻常的刀枪不能破,大宋军队制式不少,但就只有他们是黑甲。”
瞬间陈永强的身上全是冷汗。
如今的甲衣多半是锻打出来的。
比如说西夏的甲衣,在三国之中最为出色,号称最坚韧,锻打自然不可能是黑色,黑色是热处理后的颜色,天下唯北伐军一家。
这是秦家庄的钢铁厂弄出来的好钢锻造而成,虽然没和其他国家的甲胄比试过,但当时负责锻造的工匠,很是不屑的道:“西夏人的甲衣……那只是个笑话。”
随着北伐军在南北征战,黑甲渐渐被人熟悉,连交趾人都知道。
“是北伐军!是那个阎王来了。”
前面的骑兵开始加速了,他们拉下面甲,呼出的白气从面甲里散了出来,从脸上飘过,那双眼睛冷漠的扫过来。
呛啷!
长刀出鞘,杀气腾腾!这不是来迎接我们的。
“他们要杀人!”
“他竟然敢截杀使者,来人,来人……”
“救命!”
天色越发的昏暗了,黑甲的骑兵纵马而来,战马轻嘶着,白气弥漫,前方的两个交趾人惊呼着,他们开始策马掉头,准备逃跑。
骑兵轻松的追赶上来,长刀挥过,鲜血在没有夕阳的黄昏中飞溅而出,在陈永强的眼中竟然是黑色的。火山文学
“救命……”
他惶然惊呼,左顾右盼,可无人来解救他。
“李珣……”
作为深宫内侍,他没有李常杰领兵的本事,更没有见过多少市面。但他很骄傲,从君王的信重中获取的骄傲。
他一直骄傲着,无人能挡,直至在大宋遇到了秦为。
“救命……”
李珣在下马,然后虔诚的跪了下去。
“你这个叛逆!”
陈永强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可对于人心的揣摩却是高手。没有这个本事他也无法从无数内侍中跻身而出,成为李日尊信重的近侍。
李珣跪下,这是在求饶。
“秦大人,某并未参与此事,都是陈永强……都是他一人干得,您可以彻查!”
那两个交趾人被斩杀,骑兵们冷冷的看过来,一匹战马打了个响鼻,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白气就飘了起来。
他们并未继续动作,可肃杀的气息却笼罩住了交趾人。
除去陈永强和一个军士之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都是陈永强,某还劝阻过他,可他是陛下的亲信,某没办法……待诏,某发誓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某做生意之事可以作为把柄。”
李珣很光棍的把把柄递给了秦为,作为自己守口如瓶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