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商业的底线很宽松,松到没朋友的那种。
大家从没有什么道德洁癖,这一点在和妓女相处的时候最为明显,只要能挣钱,妓女也可以成为圣母。
大宋的商业环境空前宽容,军队都在经商,用于贴补军费,而妓/女这个古老的职业也在宽容的范围内,从南到北处处皆是。
欲望人人都有,只是有人能控制住,有人沉迷于其中而无法自拔。
游昌道就属于是无法自拔的那一类人。
他喜欢那些女人的殷勤和娇媚,但他更喜欢新鲜。每当换了个新女人时,那种新鲜的刺激感让他文思如尿崩,往往能当场写下几首诗词。
文人为啥会被称呼为骚客?
秦为现在算是懂了……大抵就是因为骚的。
他们最喜欢出入欢场,在荷尔蒙的气息中寻找诗情画意,在床榻之上努力寻找着灵感……
等看到游昌道走进去了,秦为也笑了,接着低声道:“盯好了,后面那边可有人?防止他趁乱逃脱……”
张勇贱笑着说道:“郎君您放心,后门也有咱的人在盯着,游昌道若是敢从后门走,保证当场抓住。”
二楼多了灯火,然后窗户上映出了人影。
其实游昌道很不喜欢二楼,那种四周没有遮挡的感觉,会让他觉得不踏实。
但金主喜欢,他也不好反对。
金主是个有钱的文人,家族一直以来都是以商业为主,所以当决定进攻文艺圈的时候,他第一目标就锁定了游昌道这样的文坛高官。
他在圈子里出手大方,所以风评颇好,大有赛孟尝的意思。
想融入一个圈子,最好的法子就是撒钱。
哥有钱!
咋的?让不让加入?
等那些人习惯了有你出钱请客吃喝之后,你就是至交好友,别说你要加入,你就是要当他爹,他恐怕也会答应。
人是个习惯动物,游昌道就习惯了有人请客,那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为之狂热。
所以哪怕金主只是个文人,和他的地位相差很大,可两人之间依旧很是亲热。
“学士……饮酒。”
金主笑吟吟的举杯,喝了酒之后,他就搂着了身边的女人,不知是动了哪里,引来了一阵娇嗔不依。
游昌道捻着胡须,刚想出了一句词,被这娇嗔给岔没了。
他觉得这文人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干这事儿哪有直接硬来的?
干这事儿不先调调情,那还能叫文人?
“郎君……”
身边的女人靠了过来,香味扑鼻,还有那柔软……一经接触便让人欲罢不能,只想立刻提刀上马。
玛的!
原来我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此刻游昌道觉得什么诗词都比不过现在真实的感受,他已经身处云端之中,早就忘了酝酿什么诗词,他只想直接步入正题。
“郎君请饮酒。”
室内渐渐开始升温,游昌道也喝的醺醺然,可文人的矜持,却不允许让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化身为牲畜,所以他高喊道;“某有了……”
金主也跟着抚掌笑道:“游学士大才,某洗耳恭听。”
他眼中不留痕迹的闪过意思鄙夷之色,然后又变换为欣赏之意。
什么狗屁的学士,不过是个色中饿鬼罢了,每次来都作些淫词浪语,若是被外人听了去,怕是会把眼珠子瞪下来。
然后毁三观的问一句——这货是学士?
所谓的权贵高官,这些人私底下比普通人还不堪。
他们拥有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权利和财富,所以饱暖必定会思淫欲,淫欲必定会牲畜变态。
他举杯轻啜一口,看着游昌道搂着女人起身,然后就开始走神。
等走神完毕,游昌道正好诵读完了自己刚作的词,然后只说是要方便,就搂着女人走了。
什么方便?
这分明是迫不及待了!
金主心中鄙夷,若不是想融入那个圈子,他绝对不会多看这种人中禽兽一眼。
心中暗恶了一双,他热情的道:“房间都备好了,全新铺盖,保证学士今夜能重温新婚……”
“别,别提这些,要……要小心才是!”
早就五迷三道的游昌道还不忘提醒注意安全,也算是难得了……他左手揽住女人的肩膀,右手摆动,然后打开了房门。
“那是……那是谁?”
游昌道突然晃动了下脑袋。
灯火下,一个男子走进了楼下的大堂里,看着笑吟吟的。
男子在缓缓四处查看着什么。
游昌道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猛地把女人按下去,自己也赶紧蹲下,然后伸出手指头竖在唇上,低声道:“别出声,今夜某没来过……懂?”
妓女莫名其妙的点头,心想难道是这位的妻子来抓奸?
她抬头,借着灯火,就看到了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游昌道的酒瞬间就行了,他的声音阴冷的可怕,几乎能结冰,幽声道:“但凡此事被说出去,某弄死你全家……全家!信吗?”
女人知道他是官员,而且有人愿意为他包下青楼,那几乎就是权贵般的高大上,所以就慌乱的点头应承了。
这年头权贵想弄死一个妓女,那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女人怕了,浑身颤抖。
“奴知道了,不敢,不敢说……”
她瘫坐在地上,闭着眼不停地打着哆嗦,等到再抬头时,游昌道已经不见了,身前却多了个年轻人。
年轻人微笑着问道:“这位姑娘,可曾看到游昌道了吗?”
游昌道这会儿已经一溜烟跑到了后面,准备从后门开溜……早就醉了八分的他,现在还能打起精神逃跑,就已经是极限了。
后面是厨房和杂物间,以及那些杂役的住所,很是混乱。
此时是生意的高峰期,可今夜这里被金主包下了,所以大半杂役都得了假期,不是出去玩耍,就是在后面睡懒觉。
游昌道小心翼翼的靠近后门,突然想起了秦为的秉性,冷汗瞬间就爬满了后背。
那人手中有五百多号悍卒,整个汴梁城别管是权贵还是宗室,若真要跟他明晃晃的干一架,那谁也不是对手。
更可怕的是这人还亲手杀过人,上过战场……
这样的人会不知道堵住敌军溃逃路线的道理?
在西南击败交趾伏兵的一战中,秦为亲率骑兵拦截了敌军的溃兵,这就是堵后路,那一站他杀敌无数。
南无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
他默念了句佛号,又不安心的在后面加了一句道号,这下一道一佛算是全交代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家同行,会不会因为一个人出手,完成历史上第一次的合作保护。
下人杂役的房间里很臭,游昌道吸吸鼻子,又匆忙摒住呼吸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狠狠地吸了口气。
呕!
游昌道猛地干呕了一下。
竟然是来到了茅厕!
他心中懊恼,正准备出去时,就听到了秦为的声音。
“这里就那么大,外面有咱们的人在巡视,后门有咱们的人在盯着,他难道能插翅飞走了?他肯定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