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近门厅罗雀的商郡王府就多了不少访客。
原以为这次赵允让算是栽了。
说到底他太年轻,商郡王府的势力比起定王府也还是差了不少的。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次赵允让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的,只要他一倒,那么原先依商郡王府的那些势力就会土崩瓦解。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
死中求活!赵允让真就翻盘了!
一个秦为,就打得赵元俨那些人丢盔弃甲,大好的局面顷刻间就发生了巨变。
于是他们就来了。
可目的却不是那么存粹。
“小公爷,那秦为手段狠厉,现在他与您交好自然无事,可万一……养虎为患,这可不好啊!”
一个权贵不着痕迹的看了赵允让一眼。
见他并未动怒,就继续说道:“他二十一岁就如此狠辣,以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一个权臣的模子啊!不可不防……”
赵允让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说道:“你若是能说出秦为的坏处也就罢了,不过是恶意的揣测,而且只敢背着说他的坏话,担当何在?你的话能信几成?”
权贵干笑着看向赵允让,用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郡王,某也是一番好意……那秦为要走的路终究和咱们不是一路的,他要改革……可改革说白了就是弄咱们啊!咱们现在是得意了,可又能得意多久呢?光靠义气……怕是终会翻脸啊!”
在权贵的字典里,义气和蠢蛋是同义词。
他们会看着那些人热血奔涌的去杀敌,然后自己搂着女人,喝着美酒,把那些热血的蠢货斥之为贼配军。
赵允让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摇头。
“义气靠不住?那你说什么靠得住?……秦家的香露和烈酒,你们哪个没占到好处?人家连自家的利益都分出来了,你们却在背后诋毁,还要脸吗?你们若真不愿和秦家结盟,那就把之前生意上的份额都交出来,某不会养白眼狼!”
权贵愕然看着赵允让,心想这些也是你能说的吗?
若不是那些利益足够诱人,大家还会坐在这里么……之所以他们要来劝说赵允让,就是想让他趁机摆脱秦为这个不确定因素,然后再顺手把秦家的生意占为己有。
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的,秦家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在权贵的世界里,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六亲不认,为了利益,国家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符号……
这样延续下去,谁来都无所谓,大伙儿不过是换个主子罢了。
他觉得赵允让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可赵允让凌冽的眉峰忽得上挑,冷声道:“秦家和商郡王府是至交,荣辱与共的至交,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某不能!吃饱了就骂厨子,这种人该死!”
噗!
边上的幕僚方瑜看了这几个权贵一眼,仿佛听到了喷血的声音。
赵允让亲口说和秦家荣辱与共,这就是亲手打脸。
你们若再敢算计秦为,那就赶紧滚蛋,以后商郡王府自会与你们划清界限。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商郡王府早就认定了同盟……至于他们,无所谓!
“好了,某还要去和友人聚会,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若是没事儿的话,就各自回家吧……”
汴梁人都知道,赵允让的友人无非就是那几个人,秦为为首的一票年轻人。
这是当众不给面子啊!
你说秦为有问题,未来会成为权臣,甚至会触动到你们的利益。
可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偏要和秦为交好。
怎地?不服气?
赵允让斜睨着这几个权贵,说道:“某明年就要开府了,这商郡王府的招牌恐怕也要换了去,你们若有旁的想法,随意就是……”
换了招牌,那就说明以后的赵允让就和其他人没关系了,他自己的府邸,自然就是自己说了算。
权贵们心中尴尬。
有人冷笑着,心想陛下可还没有定案呢,且看你家得意,以后大家再看吧。
赵允让一路往甜水巷去,身边的护卫眼睛四处乱瞟。
“小公爷,狄郎君在那呢!”
赵允让歪头看过去,就看到狄青和一个卖货女站在街道的拐角处,正在帮那个卖货女推销着篮子里的针头线脑。
“这人是魔怔了?”
赵允让不理解狄青对那个卖货女郎的痴迷。
那女人发髻高攀,明显就是嫁过人的,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个寡妇,或是被人休了的妇人。
这样的人……配一个六品骁骑将军,北伐军都指挥使。
不般配啊!
真不知狄青是咋想的……
他摇摇头,悄然去了秦家。
秦为在午睡。
秋风吹拂,躺在院子里挺尸,那感觉就是神仙,微风吹在脸上感觉很凉爽,就像是一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