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工匠而已,就算是皇家匠人顶多也就是八品。
工部主事?
你怕是没睡醒吧。
虽然在座的两人都看不上这个小小的五品官,但就是这么一个职位,大宋能有幸得之人,凤毛麟角。
庞籍顿时明白了秦为的意思,苦笑道:“的确,就是皇家工匠每年薪俸也不过两百贯,就算偶有贵人赏赐,也绝对比不上秦家给的待遇。”
没了优渥的待遇,却多了一个名义上是官职,实际上是束缚的禁锢。
谁还会主动研究?
光让驴拉磨,不让驴吃草。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干啊!
秦为说着把笔递过去,很是诚恳的道:“庞公,交换的契书某已经写好了,您随便写个数目,一文钱秦某也没意见……”
“这……”
秦为主动给秘方,这是庞籍没有想到的,一时间竟不知说何是好。
怎一个尴尬了得。
秦为却笑着道:“无妨,这秘方本就也要献给朝廷的,您只管写,只要秦某在一天,就会管炼钢厂一天。”
有了秦为的保证,庞籍下意识的接过毛笔,没有丝毫犹豫,就写出了先前和王尧臣商议的最高价格。
王尧臣当时说过要争取折半。
可秦为忽然主动上交,倒是弄得庞籍自觉脸上没光,好像自己是个强取豪夺的恶霸。
他尴尬的不行,自然也救不再好意思坑人家了,提笔在上面写了个‘十五万’。
才写完他就后悔了,但依旧是端着脸道;“如此甚好。”
可他却把肠子悔青了。
老夫上了这小子的大当了!
这小子不动声色的就把老夫架在了高处,上下不能……果然是小狐狸啊!
秦为赶紧收好契约,笑着赞道:“庞公不知道,炼钢厂的那些工人们辛苦啊,每天都要干到五个时辰以上……有了这笔钱之后,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些,想来在做炼钢时也会念着您的好,此后自然有福泽回报。”
庞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王尧臣得知后只能翻白眼表示无奈,可并未反对。
王尧臣那么好说话?
这是对秦为看重,所以故意想给他谋些福利吧?
……
“经过西南这一役,庞籍的枢密使算是坐稳了。”
“可就是不知陛下准备让谁来做这个三司使……”
朝堂再次变化,不过这种变化每几年就会来一次,习惯就好。
只是人员变动要注意一下,若是对头上位,那就得做好应对。若是盟友的话,那也能提早做出判断。
秦为坐观风云,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张相?稀客。”
张之白的到来让秦为差点破功,幸而这厮脸皮厚,所以一番寒暄下来后,成功的稳住了情绪。
面对这些老家伙们时,必须要镇定,一旦有丝毫分神或是被忽悠,那后果会很惨。
张之白看似漫不经心的寒暄着,突然问道:“你对三司使之事如何看?”
这就是坑!
秦为看了张之白一眼,说道:“某官职低微,此等大事自然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别想坑我!
三司使虽无宰相之名,也算是宰相之列,这种大事儿岂是他一个小小承旨能左右的。
张之白笑了笑,唏嘘道:“官职低微,可此事却关联大宋的未来……”
他见沈安依旧没有动静,满是褶皱脸上颤动了一下,叹道:“三司掌管天下钱粮,这个位置很是特殊,所以……”
秦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道:“此事陛下和太后自有决断。”
“太后最近身体愈差了……”
作为宰辅,张之白对太后的身体状况最有发言权。
虽然刘娥名义上只是太后,但大宋许多权利其实还在她手里。
所以她的精力和身体情况,在纷杂的政事面前几乎难以遁形。
“太后许多时候都不喜欢说话,这不是她的性子变了,而是……”
虚弱!
秦为知道张之白不敢拿这等事来哄骗自己,不禁黯然。
于他而言,大宋的现状仍旧不容乐观,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一个手段强硬且能压得住场的人来指挥。
赵祯还不行,他手段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