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见到许茂则出来时,多年来宋弱辽强让他们养成的傲慢之气,不禁就散发了出来。
辽使萧长仁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微微昂首,对身边的随从说道:“你们看,宋皇这是怕了……”
许茂则是赵祯身边的贴身大太监。
而赵祯竟然肯派他来迎接辽使,这不就是心虚外加害怕的表现么?
身边几个辽人闻言哈哈大笑,很是嚣张。
可这边许茂则却没搭理他们,只是对身边的小内侍,低声道:“待会儿一定要盯紧了那小子,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一旦话不投机就会翻脸,自己人还好些,他言语讥讽也就罢了,但外族人的话……他估摸会对辽使动手……”
大宋怕不怕辽人另说。
但大殿之上公然殴打人家使臣,这事儿传出去就是丢脸。
他身边的内侍却说道:“不会吧许都知,秦为还真敢动手打人?”
那可是辽使啊!
再说秦为不过是个小青年,听说辽人凶悍,他能打得过辽人?
许茂则却看了外面的辽使一眼。
然后低声道:“你们懂个屁!上次那位辽使被秦为坑得连裤衩儿都没了,回国后更是险些被抄家,再说……秦为当初在府洲可是亲自冲过阵的,这一点别说是个辽使,就是普通武将恐怕都做不到。”
冲阵和上阵是两个概念。
前者是真刀真枪的与敌人厮杀在第一线,后者就有很大的水分了……跟着走个过场,那也叫上阵。
所以许茂则急着出来,就是为了提前安抚好秦为,免得发生冲突。
可萧长仁却以为宋人是害怕了自己,这会儿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等许茂则走过来后,没等他先打个招呼,就傲然冷笑道:“这么久才来迎接某,这便是你们宋人的待客之道?”
这是一种逼迫,更是辽人对宋人一贯的轻视。
先在气势上让对方露怯,再随之进行威胁。
可见萧长仁来大宋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的,如何做一个优秀的使者,他早就得益于胸了。
可许茂则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使者久违了……”
然后就不再说话,站在边上看着前面,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瞟。
辽使脸上一滞,接着就怒了,冷道:“这是什么意思?!宋皇可是要和大辽翻脸吗?那铁骑百万顷刻就能南下……”
这是历任辽使屡试不爽的话术。
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一句‘百万铁骑,挥师南下’!宋人大多都会吓破胆,就算是宰辅听到这话,也得掂量掂量再说话。
可许茂则还是不理他,脸色淡然的看着前面。
萧长仁有些发蒙,怎么不管用了呢?
不是说,宋人都怕辽人说这话么?可这死太监为何不怕?
他还想再挑衅两句,就见许茂则忽得笑了。
就不禁顺着目光缓缓往前看去……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金口,我待会儿就给你送来……一个人过日子多孤单,有个说话解闷儿的也好啊!”
不远处来了一人。
这人笑容繁密看着很是随和,还没走近就开始热情的打招呼,仿佛皇宫是自家门口的街道小巷,而老许只是一个普通的隔壁邻居。
萧长仁的眸子微缩,下意识的道:“秦为!”
来人正是秦为,但他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笑眯眯的走来,目光一转,诧异的道:“这位是……”
这厮在装傻,是在羞辱辽使。
许茂则心中一叹,然后满脸写着‘我就知道’四个大字……看来自己真实来对了,便故作正色介绍道:“这位是辽使,你上次不是见过吗?”
秦为不禁捂额皱眉道:“某有些小毛病,那种长得其行怪异的人,越是特殊就越是记不住,你所我这是不是年纪大了……”
长的其行怪异?
这是再说某不像个人啊!而且还是羞辱辽人都是蛮夷,所以才大多长得古怪……
萧长仁不禁勃然大怒:“说的好像某记得你一样,你也同样其行怪异……”
对于这种没有攻击性的骂战,秦为都懒得回应。
他面色一整,问道:“陛下让某来,可是有人跋扈吗?”
许茂则看了辽使一眼,说道:“辽使来了,陛下说你和各国使臣都多有亲近,所以让你来作陪。”
亲近个毛线。
去年大比武,各国使臣都被他赢了个干净。
今年索性连大比武都取消了……
各国使臣和他亲近那才才见鬼了,尤其是上次御街阅兵的时候,萧长仁更是被秦为一番操作给震得丢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