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的一家高档酒楼里。
一群人在喝酒。
要说现如今出门喝酒,只要有点钱的,大家首选都会是秦记。
先不说饭菜上的差距,就只是酒水这一点,和秦记比起来,别家酒楼根本没有任何竞争的优势。
烈酒!
整个汴梁城秦记独一份儿。
除了那些加盟的脚店,能每月从秦记酒坊那些份额外,其他的酒楼想要兜售烈酒,那就必须要从市面上以零售价购买。
可这样一来,成本何止翻了一倍。
所以许多酒楼在尝试过几次后,便放弃了这种高价进购的方式……没利润啊!
可偏偏今日这群人不差钱。
他们专门让人去秦记酒坊,打了更香醇入口的烈酒来,然后到隔壁的酒楼来聚会。
负责伺候的小伙计心中不禁暗骂,这不是有钱烧的吗?
只是这群人就是不差钱。
他们宁愿高价买酒喝,也不愿让秦记酒楼挣了这个钱。
若是秦为在这儿,肯定会笑喷了不可。
你们有种就别喝酒啊!这么干,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举杯,干杯!
然后边上有小厮斟酒。
虽然大家都对秦为恨之入骨,但秦记的酒水还是让人垂涎不已,没多会儿,就下了一坛。
众人有些沉默。
主位上的老人放下酒杯,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斑白胡须上的酒渍。
然后他云淡风轻的拂拂须,轻声笑道:“放心吧,咱们的礼可不是那么好收的,便是宰辅也要他低头!”
下面有人闻言便笑道:“就是!他收了咱们的礼,却不办事,那就别怪咱们翻脸不认人了!”
“答应咱们的子弟附学,可却故意没说他还有什么……哦!刷题的法子……就这么让咱们蒙在鼓里,还收了咱们的诸多好处,这分明是想坑咱们啊!既然如此……”
这年头尽是权贵们坑别人了,他们哪里容得了别人坑……
这次绝对弄他!
众人相对一视,然后仰头大笑起来。
老人笑的矜持,等众人平静下来后,才缓缓说道:“他以为自己撇清了舞弊的嫌隙就是大获全胜了?可他却低估了咱们联手的力量,那些礼……你们当初去送的时候,可有周围人看到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您放心,咱们送礼的时候都是特地挑了时间,等有街坊在边上的时候,半个甜水巷的人都看到了!”
老人怀抱在两个女妓怀中,惬意的笑道:“此事……你们说说,赵允让那个小崽子会不会气疯了?”
“哈哈哈!”
“他定然会为秦为出头,到时候咱们连他商郡王府一起收拾!”
“对!凭什么他商郡王府就能得势,不就是仗着那小子会讨好陛下么?这次就算是陛下也没用!”
……
商郡王府里,赵允让正在前院儿掐腰教训管家。
“说了多少次,让你们盯着那些人,你干什么吃的?!”
赵允让负手而立,手中的马鞭让管家微微发颤,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公爷……那些人是临时起意去秦家送礼的,等小人上门时,秦家那个管事已经把礼单收了……”
赵允让有些后悔:“就说那些从外面买来的人不靠谱,当初真该从府里挑几个伶俐的给他送去。”
他叹息一声,“那些权贵们早就不要脸了,要脸的早死了,他们既然舍得送礼,那就绝对是有利可图,不怕你拿了钱不干事儿。”
“去找那些人来赴宴,再备些厚实的礼物,看他们是否愿意将此事压下去,谁在不行……小爷就跟他们拼了,某到要看看他们会不会怕!”
商郡王府之所以能后来居上,与定王府分庭抗礼。
靠得可不仅仅是赵祯与赵允让的那点儿童年情谊,还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底蕴,还有背后那些权贵的支持。
权贵也好、官宦也罢。
大家谁都有自己的圈子,每个圈子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派势力,平日里各方相安无事,可一旦出事儿,就是群起而攻之。
管家忧心的道:“小郎君,您要是与他们拼命他们自然会怕,可这么以来,咱家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也就全完了,那些人不少都在观望此事,您若是一心向着秦为,他们必定会与咱家离心,到时……咱们府上可就成众矢之的了。”
“那又如何?”
赵允让的目光微冷,说道:“母亲最近身子不好,此事莫要告诉她……”
“是。”
随后他就在等待结果。
“公爷,那些人拒绝了,咱家送的礼物也别退了回来。”
玛的!
赵允让是真的发火了,问道:“他们是觉得某不敢跟他们玩儿命吗!”
自从王妃年纪愈发大了,商郡王府也慢慢交到了赵允让的手里,如今他也快二十岁了,这个年纪掌家也不算早。
只是家主年轻,少不得就会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