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大宋前赴后继的想把黄河改道。
第一次废掉了河北路,第二次就是王安石作死。
导致黄河多次决堤……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之后的宋哲宗,又特么有人提出改道,偏偏这些个大宋君臣还就同意了,全然忘了前两次的惨痛教训。
怕辽人怕的把自己房子都要拆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结果三次改道的后果就是——河北千里萧条,再无人烟……连修在高山之上的大禹庙都在那次洪水中被淹没了。
水势之大,哀嚎千里。
当年治水三次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若干年后自己的庙宇会被自家子孙给放水冲垮了。
世上还有比这更加让人无语的事情吗,堪称是大宋史上最黑色的笑话。
可怜的河北人民,被这大宋君臣们接连嚯嚯了三次,满地荒芜人眼,河北路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等到金军南下时,本该是第一道防线的河北路,俨然成了金军的跑马地……
秦为不禁骂道:“都是一群吃饱撑的!”
“没错!都是一群畜生!”
王臻来了,脸色格外冷肃,胡子无风飞起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秦为笑着行礼,又苦笑道:“王公……不畏权贵!不过这话却得小声些,免得那群疯狗来咬您。”
也只有刚直不阿的王臻敢这么骂了,畜生……骂得好啊!
老王发飙了,马上就在秦家写奏疏,那言辞之激烈,秦为和赵允让看了也都自愧不如。
奏疏被送出去了,王臻又说道:“官家怕是不会看。”
“尽力而为吧。”
秦为叹道:“黄河能挡住北面的敌人,这也是他们最欢喜的一点。”
“没办法了!”
王臻的精神头下去了,满头白发看着格外的沧桑。
这事儿只要赵祯同意,宰辅们大部分同意,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疏浚横陇河道,这只是个借口。
只要横陇河道疏浚成功了,以后寻机就可以提出黄河决口改道。
东流吧黄河。
秦为想起了一首歌:大河向……
秦为摸着下巴问道:“王公,某怎么觉得支持的人有很多呢?”
王臻一拍大腿,冲着秦为说道:“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没别好屁,否则以你的性子,这些日子岂会任由那些言官御史弹劾而不反击?快说,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长者当面,秦为自然懂得规矩。
“人一多,就会乱……王公恐怕也清楚,这些上奏弹劾小子的官员,恐怕有一多半儿都是为了升官敛财……”
那些人哪里会关心黄河走哪头,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上下其手。
这就是官员和商人的一次盛宴!
王臻冷冷的道:“弄几个?”
说完,又丧了口气……
他现在是枢密使,却不好动手了。
秦为是司事局承旨,但是最近司事局早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让他出手,那只能是火上浇油,万一些人群起而攻,秦为弄不好就会被赵祯猜忌,从而赶回家去。
帝王心难测。
尤其是秦为这样的宠臣,风光时比谁都风光,可一旦皇帝不信任你了,倒台也是眨眼之间。
万一真闹到这个地步,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就像赵允让说得,秦为现在只能冷眼看人作,等他们作死了之后,秦为的风光时刻也就到了。
王臻咬牙道:“老夫要进宫!”
这种为国为民的精神可嘉,可秦为却知道王臻之所以出面,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露头而已,所以他决定扛起这件事儿。
“您现在恐怕进不去了。”
赵祯既决定要考虑,那这个意思就是,他准备听从李仲昌那帮人的建议了。
这个时候任何反对的声音都会让他膈应。
王臻微微昂首,淡淡的道:“那老夫便扣阕!”
皇帝不见臣子,而臣子非要觐见,那就只有一条路……扣阕!就是跪在宫门外,给天下百姓说道说道此事。
你们看啊,小皇帝听不进忠谏啊!
他不见老夫,就是昏庸……就是不明是非。
如果王臻真这么做了,赵祯也许会迫于压力暂缓改道,但这样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
秦为只是淡然笑道:“王公莫急,刚小子不是说了嘛,这事儿人太多了,所以要对付这些人,人多是不管用的。”
“那你准备如何?”
他的脾气王臻很清楚,所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秦为笑着说道:“小子准备从两个方向下手,双管齐下……”
王臻的眼睛一亮,问道:“那两个方向?”
“查!”
秦为手中的权利看似很多,但这些却都是基于皇帝的信任之下,若没了赵祯的撑腰,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何查?”
王臻皱眉,那么多人,怎么查?就算查出来,陛下会信吗?
秦为笑着道:“改道工程量巨大,总要提前准备好物资、资金,还有招募人手的工钱从哪来……”
“好!”
王臻赞道:“这个法子好,直接扇他们耳光,让他们看看支持改道的都是些什么人!”
哎!
秦为觉得这个执拗的老汉眼界还是不够开阔。
既然都查出了脏腻,那就要果断下手,杀一儆百!
他叹道:“第二……用事实说话!”
“怎么用,何为事实?”
秦为胸有成竹道:“那些人别看这会儿叫得欢,但恐怕没一人知道该如何计算黄河流量的。”
“流量?”
这是一个新鲜的词汇,王臻没听过,却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对!”
秦为傲然道:“那些人不是总说杂家学术无用么?还说我整日蛊惑学生不学无术,还有人竟然说……我那三个学生被荣官是我在背后讨好了陛下……呵呵!”
冷笑声让王臻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太清楚秦为的做派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