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宋臣少年有句话说的很好。
‘我又不是你爹’。
“那这样可好,本使现在只有一百二十七贯……”
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耶律广军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扯淡了。
一百二七和三万……
娘的,要是我我也会不同意的!
“可以。”
“嗯……嗯?”
耶律广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咯嘣!
许是仰头的力度太猛,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愣愣的看着秦为,道:“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秦为笑着点点头,然后放低声音道:“但是你要写个欠条。”
这……
耶律广军犹豫不决的沉默了。
就算他再如何丢脸犯了天大的罪,但他的身份是辽国使者。
这个欠条一旦签了,那就意味着辽国向宋国签了欠条。
然后呢?宋人一旦真拿着欠条来要账,辽国可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他们连一国的尊严丢掉了。
秦为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
“走了,回去写书……”
靠!
耶律广军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赶忙跑了几步拦住秦为。
这会儿他和辽使团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很多。
扶住秦为的马鞍,小声道:“秦大人,这个欠条本使可以签,但却不能在这里,晚些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
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你日后抵死不认吗?
小样,跟小爷玩儿这招,你还嫩着点。
诚然,耶律广军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在,任他怎么写,以后统统不作数。
就算宋国宣扬出去,他也可说这是刻意构陷。
老子就这么不要脸,你奈我何?你打我啊!
秦为故作沉吟一番后,恶狠狠地威胁道:“今晚甜水巷,夜半子时本官在府里等你,你若不来……”
……
入夜,秦家偏院的书房里。
叶双愁鬼魅般的身影飘忽而至,瞧了眼正打瞌睡的秦为,淡淡道:“汴梁城内的辽奸已经得到消息,半时辰后便会来秦府刺杀你。”
嗝!
秦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声音吓了一跳。
他瞬间清醒了,幽怨道:“你这人走路咋就没声呢?”
叶双愁没理他,只是阴深深的说道:“陛下让我告诉你,此事宰辅已经知晓,但他并不赞同你这么做……”
宰辅不赞同干我鸟事。
秦为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笑道:“你别说让我猜一下,这位不赞同的宰辅,应该就是张士逊吧?”
叶双愁没有说话。
他不屑于说谎,却用无声做了答案。
秦为脸上浮现几分冷色,讥讽道:“这些自诩清流的官员士大夫们,整日里把江山社稷挂在嘴边,可他们真的在乎吗?”
所谓清流,纯纯的就是读书读傻了。
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肃正纲纪、直言劝谏,说什么为官最要紧的就是风骨。
而这些言论在秦为看来,不过就是某些人党群之争的借口罢了。
张士逊作为北宋官场清流一派的领军人物,如今正是高居宰辅,他自然要做出姿态来,好让那些傻帽学子蜂蛹投靠在自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