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群马过山岗。

银装素裹的河畔，马蹄纷乱，溅起了一大片的雪花。

天子的旌旗迎风招展，数以千计的公卿宿卫都在策马奔腾，将猎物驱逐到指定的一个地点。

这就是围猎。

围猎的趣味性不大，更多的是象征性意义。

真正善于狩猎的人，绝不会采取围猎的方式。

“吁——”

萧玄勒住了踏云乌骓马的缰绳，翘首以盼，只见不远处有一群麋鹿，已经被吓得四处奔走。

萧玄于是将目光放在一边的刘辩身上，轻笑一声道：“请陛下试射。”

按照规矩，这种围猎活动，必须要由天子射出第一箭。

闻言，刘辩的脸色颇为窘迫，低着头嗫嚅道：“丞相，朕……朕并不善射。”

刘辩何止是不善射？

早年就被放在道人家中抚养长大的刘辩，没有学过像样的帝王之术。

至于弓马……

刘辩勉强能骑马，但是这箭术却并没有练习过。

萧玄让他射箭，这不是在为难刘辩吗？

一箭射不中，刘辩就可能会出糗……

“陛下，这射箭其实十分的简单。臣来为陛下你试射一下。”

“丞相请。”

话音一落，萧玄就取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拉弓如满月。

“咔嚓嚓……”

萧玄拉动弓弦之际，发出了一阵让人感到无比牙酸的声响。

瞄准正在逃窜的一只麋鹿后，萧玄松开弓弦。

“咻！”

“噗嗤！”

一箭射出，径直穿透了八十步开外的麋鹿脖颈。

顿时血流如注！

麋鹿哀嚎了一声，就栽倒在血泊之中，还没有咽气。

萧玄射出的那一支箭矢，则是充满穿透力，余势未减，居然插在了一颗大榕树上，箭羽还在嗡嗡作响……

“好！”

“陛下神射！”

“陛下万年！陛下万年！”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身后跟着的队伍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高呼声。

在场的公卿百官，还有随行的将士，都纷纷高呼“陛下万年”。

但是，那一箭究竟是谁射出去的？

刘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

卢植、王允、冯芳等老臣，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萧玄这样代天子试射，分明是在僭越！

不合规矩！

刘辩回过神来后，尴尬的笑着道：“丞相，不愧是你。”

“你的这一手箭术，百步穿杨，怕是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比得上丞相你这般神射了。”

闻言，萧玄微微一笑道：“陛下谬赞了。”

“陛下，你知道何为天子吗？”

“这……朕不知，还请丞相明示。”

“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也。”

萧玄娓娓道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刘辩说道：“认天为父，听天命，天行健自强不息;认地为母，厚德载物，而有丰收。”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若以此鹿为诸侯，陛下不能射，臣可代射也。”

“……”

刘辩算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