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生急冲冲的赶回了村,在路上还顺带拿了一根大棒子。
雨已经停了下来,大王氏门口围满了一堆堆的人,大王氏嘶哑破噪的声音透过包围的人群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们瑜儿八岁就与你家陈荣祖订了亲,当时还是你们求着我们订下的,还说与你们家儿了是天生一对,可现在呢?考了个秀才就想退亲,这算什么?要忘恩负义是不是?无缘无故就想退了这门亲事,我告诉你们,没门儿,别以为我们刘家没人......”
大王氏已经急红了眼,她没有想到陈家真的拿着定亲信物上门来了,这门亲事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她是坚决不同意的。不止是因为陈家儿子出息了,还因为刘瑜年纪也大了,当初定亲的时候刘瑜才八岁,如今都十五了,一旦被退了亲刘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让刘瑜今后怎么嫁人。
所以出于这一点,大王氏已经失去了理智,歇底斯里的与陈家人理论,甚至不惜与陈家婆娘吴氏大打出手。
大王氏的男人刘富安蹲在一旁,一脸的隐忍与痛苦,他的裤腿上全是泥,是刚才拉架的结果,刘铁生站在屋檐下恨恨的盯着陈氏一家人,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任由屋檐上的雨水像珠帘子一样滴在他脸上流在身上。他特意请了假回来帮忙秋收的,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看着一脸气愤与悲痛的父母让一向老实的他有了揍人的冲动。
妹妹被退了亲,以后要怎么办
恨,恨陈家欺人太甚,忘恩负义,更恨自己没用。
“无缘无故的退什么亲?我们刘家村出来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好,你们陈家的欺人太甚了。”三阿婆沉着呵斥着。
“刘瑜可是咱们村最好的姑娘,长得俊、又能干,你们陈家也太不厚道了。”汪氏同样的沉了脸看着陈家人。
“不就是考了个秀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当了大官,就这样看不起人了啊!”李氏不限不阳的说得更是直白难听,考了个不上不下的秀才身份就可以瞧不起人了,嚷着要退亲了,真的是门缝里看人呢。
......
人群把陈家人围得紧紧的,对陈家人指指点点声援大王氏,这件事已经不是大王氏一家的事情了,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村的高度了,若真被退了,刘瑜以后能不能嫁出去不知道,刘家村的姑娘足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被这么多人声讨,陈家人面色当然不好看,大王氏口中秀才女婿叫陈荣祖,他今日并没有亲自过来,来的是秀才爹娘还有大王氏的娘家大嫂。
娘家大嫂也为难看捏,当这门好亲事正是她保的媒,大王氏是她的小姑子,陈家是她的远房亲戚,她正想着如今陈家儿子出息了正好可以亲近亲近关系,可谁知又闹这一出。一边是小姑子,一边是富贵亲戚,她在计算着帮哪一边划算。
除了这三人边上还有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嫌弃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挪动着双脚换位置,还时不时的用手挥动着手煽煽,一脸的嫌弃,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味进了鼻子里似的。
陈家婆娘吴氏气哼哼的坐在一旁不说话,刚才与大王氏大干一架,大王氏先动手占得先机直接在她脸上留下了一条鲜红火辣辣的指甲印子,髻也被扯散了,头饰掉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被哪个拉架的婆娘给捡了去,一身新衣裳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沾了泥。
要不狼狈有多狼狈的。
吴氏心里的气闷难堪不已,她有一个出息的儿子,看人也是高人一眼,可今日被一个山野村妇给打了,这叫她置脸面于何地。都说有母必有其女,老子娘都这么粗俗不讲理,那养出来的女儿也一定是个波妇了。
这还得了,这婚一定得退。
“亲家,请息怒。我们也是不想退亲的啊!可是这几个月来咱们家祖儿总是三灾八难的,大小病不断,闹得全家不得安宁,我们特意求了白云寺的高僧给他看了,高僧说是祖儿命里有一生死劫,二十岁之前不能成亲,咱们也是为了你家姑娘着想,才厚着脸皮来退亲的。”陈家男人陈有德长着一副老实面孔,说出的话也是诚恳之极,又是作揖又是赔礼的说出了退亲原由。
“总之是我们有错在先,辜负了刘瑜姑娘,我们愿意留下订亲聘礼作为赔偿。”